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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極為安靜,靜悄悄的,冬青和白芍都守在外頭等著吩咐。
直到再次落下,江舒寧那起伏不定的心才又漸漸平定下來。
贊禮在旁引唱,隨後,紀旻敘從朱紅描金託盤中取出機杼,輕輕挑開繡著龍鳳呈祥紋的錦緞蓋袱。
蓋袱甫一被挑開,江舒寧便下意識望向自己面前的人。
紀旻敘平常便是端持著溫柔待人,今日迎著搖曳燭光,他面容更顯清俊柔和,一雙眼烏黑澄明,劍眉斜飛,鼻樑高挺,唇不點而朱,看著竟讓江舒寧有些羞怯。
目光相交,她怯懦的退開,一雙秋水眸楚楚瑩潤,惹得身邊的贊禮讚者頻頻誇讚。
「夫人花容月貌,恍若神仙妃子,叫我們都看花了眼。」
「夫人大人,郎才女貌,佳偶早成。」
紀旻敘勾唇笑了笑,絲毫不吝賞賜。
兩人隨後便行了合巹禮。
稍飲了些酒,江舒寧眼眸迷離,粉面含春,朱唇微張著,一副欲語還休模樣勾人心癢。
紀旻敘眸光微動。
在微暖的紅燭的映襯下,她比平常更添了一份美艷嫵媚。
想到此生是自己佔了她如此模樣,紀旻敘慶幸之餘卻又生出幾分不甘。
上輩子看到她如今這般模樣的,並不是自己。
壓下心中莫名的情緒,紀旻敘拉過她溫軟的光潔的手,握在掌中,輕輕捏了捏。
「等我。」
他有些不捨手中的溫潤,動作極慢,一點點鬆開手後方才轉身離去。
紀旻敘去了前堂會客,贊者贊禮也紛紛退下。適才還熱鬧的屋內,只剩下了江舒寧和在旁侍候著的周嬤嬤與冬青。
周嬤嬤遂問道:「姑爺去會客,再晚些時候才會回來,小姐可要換了衣裳,再吃點什麼?」
這牡丹翠雲的鳳冠可不輕,一路過來早已壓著她脖頸痠疼。
江舒寧自然是點頭。
冬青早就備好了輕薄的寢衣,脫下身上繁瑣的衣冠袍服後,江舒寧便穿上那身十分襯景的紅羅寢衣。
當真是輕薄極了,隱隱還透著下頭的肌膚。
天氣漸冷,幸好這是在裡頭,要是在外間必然是會受涼的。
換過衣裳後,冬青又將備好的吃食呈上。
是紀旻敘早早吩咐下去熬的粥,煨了許久,還泛著清香,江舒寧這樣大半天沒用膳的人吃,再合適不過了。
前堂的客人並不多,大多都是些江家的親眷,少有紀旻敘這邊的客人。即便有,那也都是些翰林院同榜的同僚。
紀家,當真是極為單薄的,整庭的門楣,全靠紀旻敘一人撐了起來。
江舒寧用完粥後便歇下了,再醒來就聽到了外頭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撐著身子起來,一邊喚著冬青。
「是我吵著你了麼?」
是秋生哥哥的聲音,江舒寧愣了愣。
隔著一扇百子千孫屏風,與江舒寧一般身著寢衣的紀旻敘緩緩走來。
他身上還帶著些水汽,烏黑的發垂在肩頭,水滴順著髮絲緩緩流下,到那片潔白的鎖骨處時,折了一角,沒入寢衣,使得衣襟處有些許暗沉。
紀旻敘身量高挑,他走過來時,江舒寧還半躺在床上,這樣的落差讓她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壓迫。
江舒寧下意識往身後退了退。
紀旻敘自然看得清楚她的動作,他隨即停下腳步。
「可是我剛才吵著你了,」站在離著江舒寧半丈的位置,紀旻敘聲音妥帖,「會客時用了些酒,那味道不太好聞,怕燻著阿寧便沐浴過了,倒是沒考慮到吵著了阿寧。」
他做的沒半點錯處,反倒是事事皆關心著她,實在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