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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是長久的沉默,段明過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最後也只有和喬顏相同的那一句:「該拿段雨溪這丫頭怎麼辦呢?」
兩人幾乎一宿沒睡,背對著背,各有心事。早上起來,段明過卻突然下定決心一般,快速洗漱穿衣,說:「我帶她去做手術。」
喬顏跟著起來,還在忙著梳頭髮,已經聽到客房裡傳來段雨溪的哭號,段明過的聲音跟在其後,如驚雷般炸響。
「這個孩子不能留,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你未來要怎麼辦,在家帶孩子,還是抱著孩子去唸大學?你去不去,不去我讓你爸爸來收拾你!」
喬顏推門出去,段明過正揪著段雨溪往樓下走。他身材高大健壯,拎著段雨溪像拎一隻瘦弱的小雞,路過她的時候,目光冷冷地瞥過來一眼。
他要她不要多管閒事。
喬顏心臟不受控制地跳,扶著扶手兩階一步地跨下去。段雨溪自段明過臂彎裡扭頭看她,幾乎是無望地喊著:「小嬸嬸……」
段明過大發雷霆,一向只有朝天稱大王的家中迎來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嚇得還在喝奶的朝天嚎啕大哭。
各樣的哭聲吼聲如開鑼的一場大戲,喬顏覺得頭暈目眩,掐著太陽穴坐到沙發上:「明過……」無人理她:「段明過!」
時間停滯下一秒,除了朝天漸遠的哭聲,客廳裡總算安靜下來。喬顏直直看著自己的先生,說:「你冷靜一點,你聽聽雨溪的想法。」
人在害怕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提高音量,好像粗大的喉嚨就能證明他仍舊勇敢一樣。段明過那張英俊的臉上仍舊帶著成熟的偽裝,喬顏卻知道他此刻比誰都更加脆弱。
段明過坐到一邊,兩手垂放在膝蓋上,弓著身子長長的呼吸。片刻後,他方才抬頭看著段雨溪,問:「你到底想怎麼做?」
段雨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喜歡孩子,可她也知道這孩子來得太過早了一點。她不想要它,可又每每在作出決定前有那麼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是她與她愛的人的結晶啊。
臨近中午的時候,段雨溪終於做出決定,她要在見到喬恆之後再做打算。或許是有那麼一點冒險,可如果他說我們留下這個孩子,她覺得自己試著去做一個年輕媽媽。
原本的恐懼,忽的被胸腔裡充盈的新的勇氣所填滿,儘管前途未卜,儘管註定坎坷,儘管她都說不準他會用怎樣的表情面對她,怎樣的言語說服她……但就是期待又膽怯。
女孩帶著一種年輕的幼稚說出心裡的想法,態度偏執,喬顏只覺身上一陣冷汗涔涔,不知道段明過又要以怎樣的狂躁應對,卻聽見他氣力衰竭地說:「好,我帶你去。」
兩座城市相隔幾百公里,路上如果順利的話,三個小時後可以到達。三個人分坐兩排,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喬顏幾次看去身邊的段明過,他不是關注手機,與下屬遠端交流,就是將臉轉去一邊窗外,假意在看風景。
喬顏知道這次將他得罪透底,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道歉,他手就擱在膝蓋上,輕輕地無意識地點動,喬顏想去牽他一牽,又怕他將自己甩開。
到達的時候不過四點出頭,學校裡響起急促的鈴聲,校園中漸漸沸騰起來。喬顏走出車外給喬恆打電話,他沒關機,聲音卻顯得很不耐煩。
喬顏說:「我現在就在你學校正門外,你立刻出來一趟,我有急事要找你。」
喬恆問:「你來幹嘛,閒的?我現在去不了,下一節課有考試。你能有什麼急事找我,真這麼著急就在電話裡說,我聽著。」
段雨溪正從車上出來,軟軟的手扶在她胳膊上,小聲問:「怎麼樣了?」喬顏甩開她,往一邊疾走幾步,已是忍耐到極限。
「是不是我跟你說什麼你都能覺得無所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