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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程神經始終緊繃著,沉默了半響,突然又出聲說,「明天我還會去醫院看望福伯,你可以跟著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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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容程的房間始終亮著,蘇幼青沒有能入夢。
醫院是個讓人情感矛盾的地方,給人生的希望,也給人死亡的悲傷,加上容芸是在濟民醫院去世,如非必要,容程絕不肯邁入這裡一步。
但他破天荒接連兩日都過來,都是為了福伯,可見福伯在他心裡的位置有多重要。
自小看顧他長大的福伯心裡和明鏡似的,為了不給他本就不穩定的精神狀況增加壓力,連忙叮囑說:「我在醫院裡有人照顧,少爺下山不方便,不用來看我。」
容程不置可否,吩咐手下喊醫生過來詢問福伯的病情,看向福伯的目光多了些溫度,語氣放得尤其軟,「沒什麼不方便,不過是坐一下車罷了。」
「少爺是不是昨天沒有睡好,有沒有按時吃藥?」
看見他泛紅的眼,福伯就知道容程昨晚八成沒有睡覺。
容程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關心起他,「您腿疼不疼,昨晚睡得好不好?」
正巧邊上一個護士過來換藥,替福伯答了,「老人家傷口可疼了,昨晚打了一針止痛藥才緩過來,幾乎沒怎麼睡。」
容程眉頭鎖得更深。
深知容程秉性的福伯,沒等他再將話題引導到自己身上,將視線轉向蘇幼青,「蘇小姐,少爺服藥的事情,還是要拜託你,希望你每天按時監督他。」
說著,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容程,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反身從枕頭下掏出一大把鑰匙,從上面取下來一把來,遞給了蘇幼青。
「我房間書櫃裡鎖著的那個抽屜,裡面放的是少爺日常要吃的藥,怎麼吃我等下寫張單子給你,你照著給少爺按時服用就是。」
又頂著容程不悅的目光,將剩餘的鑰匙遞給了他。
「少爺,正好徐崇瑞那小子過來幫忙,你就一併將鑰匙帶走吧,這些鑰匙……再保管在我這裡不合適了。」
容程沒有伸手去接。
他眼底捲起暗湧,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艱澀,沉默了幾秒才開口。
「福伯你不用多想,鑰匙還是放在你這裡,徐崇瑞他只是過來幫幫忙,容家沒有人你取代你的地位。」
福伯卻依舊堅持要他將鑰匙拿走。
「什麼地位不地位的,我都已經快入土了,要不是放不下少爺你,我也許早該放手退休了,也不會一直佔著位置。」
因為覺得自己時日無多,福伯索性將心聲吐露徹底,「崇瑞他爸爸和我交好,因為我的吩咐才沒了命,所以我才格外照顧他,他管理的本事還是有的,可能只是對這邊的環境,還有少爺你的習慣不太瞭解,希望他有做得不對的時候,少爺你多擔待。」
容程沉默了幾秒,緊抿著唇接過了鑰匙。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病床上將終身奉獻給容家的老人,也可能是他內心真正認可的,這世界上最後一位親人。
對於他這個並不怎麼合自己心意的要求,最終還是應和答應了下來。
「好。」
第40章 第三道陰影 ·
蘇幼青很快就知道, 徐崇瑞到底是什麼來頭。
當年容宅一場大火,不僅燒毀了容芸的絕大部分遺物,更是在火災中帶走了福伯一位好友的性命, 徐崇瑞是那人唯一的兒子。
福伯一直對好友發生意外心懷愧疚,加上他終生未婚, 索性將徐崇瑞視為己出, 極力栽培,出錢讓徐崇瑞去讀了酒店管理,又將他招納進容家, 負責打理看管容家其它沒有人住的房屋。
這座半山宅院的管家權力太大,徐崇瑞經驗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