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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寶平不去,我們喊他了。」姚氏一直在擦眼淚,「下午連他衣服都收拾了,那孩子卻不去了,說要看家。」
「我們一家人真的很好,絕無別的心思。」
「打斷一下,」葉文初指了指王遙包紮著的右手臂,「你手臂怎麼了?」
王遙道:「昨天下午幹活,被柴刀劃到了。」
「自己劃?」葉文初走近檢視。
姚氏道:「是我劃的。」
「沒關係,不疼的。」王遙擺著手。
葉文初微微頷首,看向八角。
八角站在王寶平的門口,問道:「你說你一碗水端平,那為什麼讓王寶平睡裡面?」
姚氏目光微動:「不是,這不是我安排的。」
劉青舉手對八角說話,又轉過來看著葉文初:「當時我住裡面的,哥哥住外面,後來是哥哥不讀書了,把桌子和床給我的。」
「這樣啊,」葉文初道,「那你哥哥對你真好。」
劉青點頭。
葉文初卻話鋒一轉:「那你對他好嗎?好在哪裡?」
劉青顯然沒想到葉文初會這麼問,他一時怔住,姚氏道:「青兒對哥哥也好,衣服都是先緊著哥哥穿,他則穿哥哥的舊衣服。」
劉青抓著衣襟,小聲道:「我和哥哥衣服都換著穿。」
「零花錢呢,你也和哥哥一樣多嗎?」
劉青點頭,王遙補充道:「都一樣,兩人每天三文錢,想買貴的就存著,別的不管的。」
大家都不懂葉文初為什麼這麼問。
忽然,她轉過來看向蘇陽:「你們偷鐵了嗎?」
「偷、偷了!」蘇陽點頭,「我、我們吃不飽,有幾次我們真的想吃肉,就、就去拿鐵換肉吃。」
蘇陽爹要打蘇陽,被八角攔住了。
劉青跳起來,指著他們:「我就說,你們偷鐵!」
「還說我冤枉你們。」
葉文初又看向他,問道:「你哥哥錢不夠用,你夠用嗎?他偷鐵賣了買肉吃,你為什麼不想偷鐵換肉吃?」
劉青被她問得目瞪口呆。
不單是劉青,院子裡所有人都是錯愕的。
姚氏臉色變了變,問葉文初:「官小姐是暗示,我偷偷多給青兒錢,不給寶平吃肉?」
「王太太是聰明人,總是能猜到別人在想什麼。」葉文初道。
姚氏眼睛又紅了,道:「看來幾位官爺是信了陽陽幾個孩子,覺得是民婦殺了寶平。」
說罷,她掩面哭著,到門口哀求大家:「大家幫我說句話吧,我平日是什麼樣的人,各位嫂子們是看得見的。」
「幾位官爺,一會兒說是自殺,一會兒又說他殺,顛三倒四的,現在又想讓民婦頂罪,不曉得他們想幹什麼,這個案子到底查明白沒有呢?」
姚氏道。
葉文初讚嘆地看著姚氏,此婦人不但聰明,還很會說話,仔細去聽,她說的每句話都有著明確的目的性,或是解釋,或是引導……
一個死了兒子的母親,思路如此清晰,還不動聲色地反駁和質疑辦案人員的能力和初衷。
院子裡的鄰居們,剛才的一點點疑惑,此刻因她的話又平復下去。
姚氏擦著眼淚,神色平靜。
葉文初看向八角,八角衝進房裡,一會兒她抱著兩床被子出來。
姚氏神色變了變。
「兩床被子,一床是破舊的棉絮,一床是舶來品的薄毯子,一個枕頭是稻草,一個是蕎麥!」八角問姚氏,「你不是說一碗水端得穩穩噹噹,這個怎麼解釋。」
蘇陽喊道:「原來如此,冬天裡寶平總說夜裡冷,非要跟我睡。現在又熱得一身痱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