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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支撐她到天明,結果,是早膳也不給送了。
「會不會是他們忘了給我送了?我去找他們。」
謝臨聰拉住她,吞吞吐吐地說:「我……已去問過了,掌勺大叔說……說您這樣怠工的,膳房不會給一口飯吃的。」
阮煙深吸一口氣。
捂著空虛,不甘寂寞地叫嚷著的肚子,她握緊了拳,罷了!為了填飽肚子,滿足口欲,她便覺得,這「寵」必須爭!
但……怎麼爭,是個很大的問題。
午間換了一身整齊的衣衫,親自到御膳房幫工,做了暴君喜歡吃的番茄炒雞蛋,從容自信地去了寶殿。未走近,優美悅耳的琴聲便悠揚地傳出,如水一般溫柔靜雅。
阮煙腳步一頓,眉微蹙,想起歸燕說安如沫近日都在殿內伴駕的事。抬步繼續往前,恰逢看見喜公公出來,她揚起笑,忙走近,將食盒遞給他,「這是我給皇上做的番茄炒雞蛋,勞煩公公替我送進去。」
喜公公對這一道菜有點印象,正是皇帝連吃三碗的那道開胃的甜食,皇帝都吃三碗了,可見對這東西是合心意的。當下不敢耽誤,接過食盒跨進門去了。
大殿內,除了琴聲,和那彈琴的人,便沒有人別的聲音別的人了。
皇帝懶懶地歪在長椅上,撐著頭,閉著眼,狀似沉醉於樂曲之中。
喜公公輕手輕腳地靠近,生怕驚擾他,在一旁站了好一會兒,才說:「皇上,阮姑娘給您送來了番茄雞蛋羹,剛做不久的,奴才瞧著還熱乎著呢,您要不趁熱嘗嘗?」
只見緊閉的龍眼徐徐睜開,冰灰色的眸子晶瑩剔透,像上乘的琉璃水晶,冰冷卻矜貴。周明恪沒說話。
並不專注於彈琴的安如沫在喜公公進來的時候,更是心不在焉了,見他附在皇帝面前低聲說話,可恨距離隔得遠,聽不到什麼,安如沫下意識地放緩撥弄琴絃的手指,於是琴聲漸弱,恰好聽到一聲「阮姑娘」。
安如沫秀眉緊蹙,能伴駕御前實在太不容易,全然是趁著阮煙不在御前方可成事。現下阮煙又將出現,難保已經冷落她的皇帝陛下不會又勾起舊日情分。
她自是不能坐視不管,放任事態發展的。是以慢慢止了彈奏,躊躇著開口:「皇上,您不然就見一見阮妹妹吧,對於冒犯您之事,想來她也是知錯了的,這會兒定然是來給您賠罪求原諒的。」
雖不知道他們兩個是發生了什麼鬧成這樣,但不用猜也知,阮煙一定是惹皇帝不高興了。
喜公公的目光看了過來。眼神很微妙。
安如沫這話看似好心為阮煙說話,實際上卻隱晦地提醒皇帝阮煙犯下的過錯,讓皇帝觸怒,轉而厭棄阮煙。
殊不知周明恪出生皇宮,對宮牆內的一切勾心鬥角瞭然於心,那些陰謀詭計,也是耳濡目染。是以,他不可能看不出這少女的另一番心思。
安如沫為了阻止他們再見,杜絕從歸於好這碼事,可謂是鼓足了勇氣,豁出去了。公然干涉皇帝的決定。
幸而皇帝沒有追究。
只見他回眸看來,目光陰冷森寒,「朕讓你停止彈奏了麼?」
這種情況喜公公是屢見不鮮了,現場處理起來相當熟練,立即道:「安姑娘,繼續彈。皇上不喝止,你便不能停止。」
安如沫心尖狠狠一顫,皇帝不叫停,就不能停,是什麼意思?她不敢問,白著臉顫抖著撥動琴絃,繼續她的演奏。
皇帝沒再看她,轉頭對喜公公道:「你說得對,天氣冷,膳食要趁熱吃。去,擺膳。」
待喜公公把食盒裡的東西一一取出來擺放好,皇帝大喇喇地坐下,直接享用,從頭到尾沒提過阮煙,彷彿不知道這道菜是她做的。
皇帝既沒問,喜公公亦不敢再提關於阮煙的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