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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嫣情急之下,喊一聲「你讓開」,用力地將安如沫一推。
安如沫罕見地沒有糾纏,阮嫣略一訝異,回頭去看她。
卻見她順勢跌坐在地上,小聲呼痛,然後上來抱阮嫣的腿,「姐姐,你何必如此,如沫所做都是為了你,並不是要跟你爭什麼,你不能領情也罷了,為何還要推我一把?」
阮嫣幾時遇到這種陣仗,當真是措手不及,一張嬌美的臉蛋都憋紅了,「你……放開我!」剛剛「推」了她一下,她是不敢抬腳踢她了。
安如沫便是篤定了她這一點,立即朝守在廳門的宮女喊道:「秋紗,冬悅,快把你們的主子娘娘帶回去!」
一番解釋冠冕堂皇,「皇上現在情緒不穩,娘娘若貿然闖入,只怕是火上澆油。」
宮女覺得有理,朝她感激地欠身,然後就要把自家主子強行帶走。
卻見她神情落寞困苦,低聲喃喃,「對不住,還是幫不了你。」
話音落,她身體一振,神色一掃方才的頹敗,面無表情,抿成直線的唇角冷意暗藏,眼神刀鋒一般冷冽。
她掃了冬悅一眼,「放肆,你究竟是她的奴才,還是本宮的奴才?放手。」
冬悅惶然鬆開了她,忙退後一步,下跪。那一眼的震懾,竟如那位皇帝陛下如出一轍,刺骨地冰寒。
秋紗驚異於她的突然間的變化,與方才的木訥無助,判若兩人。
阮煙抬眸深深看了內廳一眼……臉不由得繃住了。
左右也是趕不上,來不及,就先拿那塊絆腳石開刀吧。
滿心鬱氣無處發洩,她轉身面對安如沫,「安姑娘可知自己是何身份?」
再說安如沫這廂對她的轉變亦是摸不著頭腦,但見她這般作態,便知不是可輕易應對的了。她斂了神色,垂下頭,做出恭敬狀,「姐姐身份高貴,如沫自知比不上……」
阮煙不耐,「本宮問你身份。」
「……秀女,我是秀女。」
阮煙勾唇,「本宮記得,大晉宮職條制裡面,可沒有『秀女』一職。所以說,你是什麼。」
安如沫頓時咬緊了唇,她竟不知,阮嫣何時這樣難對付。
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她說:「我是宮中的奴婢。」
阮煙下頜輕抬,仗著纖瘦高挑的身量,垂眸俯視她,「那麼,見到本宮,何不下跪行禮?」
輕柔緞面的大袖中,粉拳緊握,一雙美眸緊緊盯著阮煙的耳垂,像是在剋制著什麼。良久,她屈膝跪下,忍聲吞氣道:「是奴婢無禮,衝撞了娘娘,懇請娘娘饒恕。」
阮煙轉身就走,沒有理會,宮女幾個忙跟了上去。
太后和孟姑姑教她的那些優雅禮儀,全被她拋之腦後,阮煙疾步匆匆,跨門而入。
恰逢這時,金屬碰撞的聲音劃破耳膜,她恐慌地循著聲源望去,那件金輪子被人狠狠摔砸。
帝王見之堅固難以損壞,怒而指揮:「一把火燒了它!」
命令下達,便有太監扛來銅爐,欲將天鈞輪拋入。
「不要!」阮煙撲上前。
周明恪適時攔住她的腰身,將她禁錮在懷中。
阮煙在他懷裡拼命掙扎,鬢髮紊亂,淚珠飛墜,當火星驟起,以熊烈的燎原之勢瞬間將那器物燒毀,她身體軟了下來,失神望著,口中細語呢喃。
回去的夢破碎了,在宮中支撐了她五年的信念彈指間轟然倒塌了,她所能想到的後路盡數斷裂。
章法師被侍衛壓制著,不能動彈,也是一臉痛惜,悲慟道:「天鈞輪是世間罕見的寶物,您親手銷毀了它,有朝一日您必定後悔!」
周明恪面上淡漠。他知道,這是一件可測國運,可見前生,能預未來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