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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於途中被上官鎮諜所率大軍追上,總共三十五萬兵士,比起莊明倫母妃李家的二十萬大軍只多不少。
「我那老泰山,神機妙算。不僅猜到九殿下可能遇害,更猜到將軍必是隱於溫陵尋找九殿下下落。待向莊六小姐確認過後,馬上派我率軍跟上支援。」
上官鎮諜連趕了幾天大夜路,與顧淮濟並肩時止不住哈欠連天:「說來那狗日的八殿下真不是個東西,連親兄弟都不放過。大殿下被囚禁,五殿下身死,九殿下險些被燒死。」
他掰著指頭仔細算算,忽地睜大雙眼,難掩愕然震驚:「這他媽除了牙牙學語的幼弟們,還有跟著他的六、七兩位殿下,聖上的兒子都被他整了個遍啊。」
顧淮濟略略蹙眉,攥著韁繩的手不自覺收緊,低語附和:「此人暴虐至此,必不可登大寶。」
待親兄弟尚且如此無情,又怎可能會善待天下百姓,萬裡江山。
雍朝以「仁」治天下,教出如此豎子,當為世間不齒。
除此之外,其實眼下更為棘手之事還包括復位之後,和隆帝能再撐多久。
他的病不論起先是什麼狀況,至少事到如今已經被莊明倫拖成了頑疾。
之後東宮位何去何從,恐怕又得在皇長子與立下「清君側」之功的莊明徹間再來一輪惡戰。
這些話眾將士不主動提及,莊明徹卻並非沒有想過。
他從前無心帝位,熱衷市井,現在也依然如此。
但經歷這場戰役過後,縱使他表現得再無意無感,皇長兄恐怕也難真正放下心來。
也不是沒想著,既都走到這步,火場逃生戰戰兢兢撿回條命,倒不如爭上一爭。
然而翻來覆去導致夜裡覺都睡不好,思考了整整數日,莊明徹發現,他還是不想去爭。
在他眼裡,那位子大抵與中了魔障無異。靠得太近總免不了父子反目,兄弟鬩牆,徒生無盡壓抑煩悶。
當什麼皇帝,連上元節做盞燈的一半快意都趕不上。
想到上元節花燈,莊明徹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前方引導隊伍前進的顧淮濟,正煩著,來福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嘖,王爺,眼下你可欠了顧將軍一個大人情。以後是不是連跟他爭莊六小姐都沒從前有底氣了?」
一記眼刀橫過去,莊明徹乾脆一腳將他半踹下馬:「就你有嘴?」
來福支撐著身形回到馬背之上,驚慌失措喘著粗氣看向莊明徹,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神態壓都壓不住:「小的這不也是為您著急,怎地好心當成驢肝肺!」
莊明徹還想繼續跟他廝打,驟地瞟見前方隊伍正逐漸停步,不禁側首看向天邊,果然又到了夜間該紮營的時候。
只見顧淮濟親自策馬賓士而來,停穩後及時下馬行禮:「末將打擾王爺。」
正想開口示意他免禮,卻聽得他又道:「大軍大抵還有五日便能抵達長安。您也該恢復身份,率兵前行了。」
第42章
顧淮濟自也不可能再繼續留於……
深夜。
長安城郊倏地響起驚鳴, 劃破天際。
火光燃起照耀前路,不難看出山林小道間,無數兵士正身披蓑衣, 緩慢逼近那座正處於沉睡中的雍朝帝都。
長安方才下了整整兩日雨, 窗外淅瀝不止, 惹得莊舟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都還沒能熟睡。
迷迷糊糊間聽得驚鳴後不久,本該閉坊無人的街巷,腳步聲整齊有序傳入耳際,莊舟懸在嗓子眼數日的心總算落回實處。
想來應是顧淮濟他們到了。
延鴻十四年,九月初秋。江東王莊明徹以「清君側」為由, 率兵殺入已被皇八子莊明倫掌控數月的長安城皇宮, 將此謀逆叛賊抓獲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