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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燦陽光線太過耀目,才會讓顧京墨臉頰上細軟絨毛都變得格外清晰,就連那一抹慌張與侷促都被陽光無限放大。
她的手在寬大衣袖的掩飾下緊緊攥緊,慌張得不敢抬眼去看懸頌,只能含糊回答:「這倒沒有,你沒事的話也省事了。」
「省去了你們再去青佑寺抓一群和尚的麻煩?」
「這話……不能這麼說。」
懸頌步步緊逼:「哦,看來我的性格你很不滿意。」
「也就那麼一點。」
他揚眉:「那麼一點?」
「就那麼一點點。」
懸頌站在她身側端詳她許久,突兀又俯下身來,低聲道:「顧京墨。」
「嗯?」顧京墨一慌,感受到懸頌的呼吸近在咫尺,耳廓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熱,人也越發地不自在起來,「別總叫全名。」
「怎麼?」
「我緊張!」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懸頌似乎真的認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魔尊?銀鈴血祭?還是顧姑娘?京兒?」
「不知道,總之別叫全名。」
「小君京墨?」
「什麼意思?」
「無妨,不用在意。」懸頌並未糾纏於那個話題,言歸正傳,「你想再去青佑寺?」
「沒有!」她當即否認了,眼睛睜得老大,彷彿能以此證明清白。
「你想抓一群和尚,最終選一個最合適的,這叫什麼?海選?」
「並不是!」她趕緊大聲再次否認,理不直氣也不壯。
懸頌突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看,你突兀抓我到了洞府,我未怪你,還同意做你的藥引,一路跟隨你至此,這途中可有負你?」
「沒有……」她的聲音越發虛弱了。依誮
「可你卻在我出事後,沒想過再救我一下,想的都是再去抓其他的和尚?若是我真的坐化而非修煉,你是不是要在我屍骨未寒之時,抓來一群和尚氣得我死不瞑目?」
「不是氣你,是抓來一群和尚給你超度而已!」
「哦?」
「沒錯,給你超度!」顧京墨終於鼓起勇氣面向懸頌,直視他的雙眼,「而且我們之間也只有道侶印,沒有道侶之實,我不應當被你這般質問。」
「京墨,你該知道,是你不行,而非我不願。」懸頌回答得極為平靜。
雖然說他最開始答應時,的確有殺顧京墨的心思,但是表現出來的是從未拒絕,這點顧京墨的確說不出什麼。
而且,顧京墨真的「行」了,他也未必願意。可從他們目前的關係來看,的確只是顧京墨自己不爭氣,總是自燃,並非他掙扎。
懸頌至今已經表現得極為容忍了,願意跟著顧京墨,還幫了她幾次,她卻如此對自己,他自然要生氣。
在他的理念裡,可以是他不想調查了默默離開,也可以是他失去耐心了,將顧京墨殺了,但是不可以是她不要他了,並且有了其他備選將他換掉。
懸頌的高傲不允許此類事情發生。
他,就是最好的藥引子!
顧京墨當即漲紅了一整張臉,羞惱得眼中晶瑩,竟然一時間無法言語。
她也不想自燃啊!
她也想每日每夜能抱著貌美小和尚啊!
她明明是魔尊,明明有著化神期的修為,她的容貌在修真界也算是出眾的,怎麼偏偏在一個小和尚面前沒了氣場?
她覺得這非常不妥,卻又無能為力,這讓她格外惱怒。
懸頌重新站直身體,坦然地看著她,目光平靜如在賞花賞景,望月望山,而非不可一世的魔尊。
看似平靜許多,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證明,他依舊沒有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