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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若,你要好好休息。我答應了阿婆,要好好照顧你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句話,或許,更想有一種超凡的能力,安撫住她狂燥的心。
惜若不再說話,雙眼淡漠在望著天花板,每個人都靜靜地站在地中,只有我,半蹲在她床前,靜靜地等待她一點點地恢復活力。突然,安靜的惜若再次瘋狂起來,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珠快速地轉了轉,手便迅疾地伸向枕內,摸出一件東西就往自己的長髮上鉸去,待我做出反應,奪下她手中的剪刀,及膝的烏髮已被她從胸前胡亂地剪去。
☆、她連悲傷的權利都沒有
夜,繼續在憂傷中漫延。憂傷,繼續在夜中流連。
關惜若引以為傲的長髮逶逶地癱在床前。她輕輕地闔上雙眼,淚水順著柔弱的眼睫長瀉而出。
“簡小姐,今晚你就住在這裡,陪陪惜若吧!”關睿不帶一絲感情的聲調,令我有些懷疑,他是否對惜若痛苦的心有所理解,他應是最疼愛惜若的人啊!
惜若的房間很簡單,地中一架灰褐色鋼琴,古舊蒼桑,比之母親的純白色鋼琴不知遜色多少。可從她指尖流出的音樂像她的人一樣,充滿了無限的未知的靈性。雖然我只聽她彈過兩次斷章,但還是深深地震撼。我不敢說懂得音樂,但母親酷愛彈鋼琴,自小耳燻目染,一點鑑賞能力還是有的。
緊挨著鋼琴右側,擺放著由四根纖細柱子擎起的柚紅色花架,簡潔典雅,古色古香,半個西瓜形狀與大小的青花瓷花盆擺放在上面,盆中植著一朵尚未開放的蘭花。花架花盆與蘭,深紅翠綠,黛墨幽藍,煞是好看。
只是,這小小的一盆蘭,多麼孤單,落寞,與容若所擁有的整座後花園相比,多麼微不足道啊!
蘭花的正對面,即是與容若同樣的紫楠木大床,珠羅紗帳子。帳子旁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副畫,畫中一株盛放的水墨蘭花,纖細的花葉長長短短,向不同的方向伸展,數珠超凡脫俗的蘭花綴於其上,溫婉靜雅,加之屋中這一位芳姿優柔的小姐,仿似一處仙境所在
我從未進過惜若的房間,之前,全部注意力又集中在她身上,現在才看到這盆蘭花與這副畫,心中突然湧出異樣的情懷,如入蘭室,人自芬芳。
原來,惜若一直都是最瞭解自己的人!
蘭花如幽,不與百花爭豔,卻一直芬芳著存在,哪怕在山谷在角落,也能煥放出絕美的精彩。
我欣賞這樣的存在,我也欽佩這樣的骨魂與人格。
此際,關睿與關傑正離開房間。
關睿憐愛地拉著容若的手,容若微微仰頭,目光虔誠地望著他,薄唇開成一朵藍色的鳶尾花。
與惜若敬仰崇拜的眸光不同,容若看著關睿,更多是柔情、喜悅。兩廂情願,一眼萬年,任誰都可以從他們彼此的凝視中感受得到。
阿婆已逝世,他們,終於沒有阻礙了是嗎?
關容若到底是回來與阿婆見最後一面,還是迫不急待向眾人宣誓她的愛情!
我滿腹悲酸、柔憐,看著將臉扭向一邊,不願說話,靜靜躺在床上,參差不齊短髮的惜若,更覺悲慘。
這場姐妹相爭的愛情裡,她徹底失去了爭取的權利。
她連悲傷的權利都沒有。
關傑跟在關睿與關容若身後,有些擔憂地看我一眼“辛苦你了,簡凌。”
來到關家後,聽到了第一聲簡凌,很是親切。
我點點頭,讓他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惜若的。
我關好門,躺到惜若身邊,她的情緒已漸至平靜,閉著雙眼。
我在心底輕輕地嘆息,同樣閉上雙眼,靜思自己該何去何從。
“簡小姐,對不起。”惜若柔柔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