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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臒答得坦然自若,「風雪一夜,畢生難忘。」
一夜暴雪已停,轉瞬又入隆冬,草灘似雪原,漫無邊際。
柴三妙埋首在李臒頸項間,藏在李臒的黑氅裡,李臒勒停馬韁,拍了拍她的背,提醒她到了地
方。
雪原的盡頭,千峰峻秀,萬壑藏雲,巖崖奇絕,太白盛雪。
&ot;眼前便是太白山。
李臒翻身下馬,探手將柴三妙抱到地上,一手牽著她,一手牽著馬韁,在雪原上漫步。
本來好好的,李臒突然頓下,柴三妙回頭,李臒問她:「鉍兒,你看我是誰?」
湊近他的臉瞧了瞧,柴三妙笑的很甜,」你是李臒呀。」
李臒握著她的手心,說要給她講一個漫長的故事。
「你遇到李臒的時候,他已經登基+載,從弱冠走向而立之年,他沒料到會有一個小女子毫無預
警的降臨到他的世界,曾經一度,他以為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人,只是一個眼神,就能霸佔他整顆
心。他摁滅了心底的期盼,接受真實的現狀,女人愛他的好皮囊,他便風流多情,女人愛他的權利光
環,他便賜給她們虛浮榮光。「
「時光不能倒退,所有的過往造就了今日的李臒,他身上流著隴西李氏的血,註定不能成為一個
灑脫的少年郎,他的一腔抱負,一腔熱:血,都獻給了他愛的土地,他的身後不是含元殿內御極四海的
寶座,他的身後是煌煌大唐安居樂業的萬家燈火。」
炙熱的夜裡,濃烈情長,李臒觸控她右肩甲上的傷痕,一遍又一遍,發誓要將她護在翼下。
「他想守護江山,也想守護心愛的姑娘。」
」紫塞千里,金甲冷,戍樓寒,望中天闊,振興唐土,路漫漫。
李臒看向柴三妙的目光,深情又嚴肅,不容玩笑。
「關中五姓還盤踞在長安,洛陽的勢力虎視眈眈,大明宮如今是明晃晃的靶子,太過危險,再給
我一點時間,來日迎你入宮,你願意等嗎?&039;
等了半天,等來柴三妙一句,「如果我說,我不願意等呢?&ot;
李臒靜默著,只是緊箍的手掌表明男人不會退讓的決心。
柴三妙故意不看他,「我不願意入大明言,高牆巍峨,那本來就不是我的家。
「鉍兒!」
李臒在警告她,他已經放任她離開過一次,他為曾經的心軟後悔,絕對不會有下次。
柴三妙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他,坦言心裡話,「我不是柳善姜,更不是竇宣儀,從來就不在意宮裡
的名分。」
她那麼特立獨行,總讓他無計可施,那些平常女子看重的,仙遊觀監齋的品階,大明言的名分,
在她眼裡都是浮雲,一吹就散了,哪怕她現在成了他的人,只怕也能說走就走。
這種不確定感像手裡握著砂礫,心底並不踏實,他要如何才能抓住她的心?
李臒拂開少女額前的碎發,認真地問,「那鉍兒在意什麼?&ot;
「我在意誰能陪在李臒身邊?荊棘前路,坎坷人生,他願意與誰同行?東海翻湧的浪,嶺南潤澤
的雨,漠北蒼涼的雪,西域滾燙的沙,這些瑰麗奇景,他願意與誰共賞?我在意,誰能成為他的妻
子?」
柴三妙蹭蹭李臒的衣襟,難得撒嬌,「平陽柴氏有個女兒,你考慮看看?」
是妻子,而不是大唐的皇后。
男人潸然情動,從鬢角吻到頜角,笑她是個沒志向的小孩兒,柴三妙握拳錘他。
笑歸笑,他拉著她面對太白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