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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
“我……我……”我口才笨,吵架根本不是麥莉的對手,一邊揉著可能腫包的腦袋,一邊氣呼呼地說,“交異性朋友非得要穿得花枝招展嗎?”
“你連蘇烈都親了,我花枝招展一下又怎麼樣?”
麥莉罵架向來只抓重點,跟李莫愁的冰魄銀針似的,幾針命中要害。頓時,整個寢室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好像收音機播著鏗鏗鏘鏘的京劇一下子就被按了暫停。我又羞又惱,來不及看自己穿了什麼鞋子,拉開門跑出去。
我跑到寢室樓下,才意識到自己穿錯了鞋子,一隻條紋人字拖,一隻哆啦八夢人字拖。口袋裡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要打車回家不可能。我看看手機,已將近夜裡12點,這麼晚,林贊成同志早已睡下,不忍打電話叫他老人家來學校接我,他睡眠質量不好,夜裡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我跑出來的時候,宿管阿姨攔著說12點要鎖門,出去就不給進門了。我說著氣話說我不進了,我要回家。宿管阿姨看著穿著睡衣的我,一個詞在她嘴裡沒蹦出來,我猜得到那個詞是什麼一神經病。
校園裡安靜得只剩下風聲,偶爾有一對情侶走過,摟抱著親親吻吻,旁若無人,或者是在外面狂歡回來的同學,一群人在校道上放聲唱歌,走調走得離譜。12點之後,人們約好似的都遁去,鬼影都沒有,和白天的熱鬧形成了兩個極端的世界,好像《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裡貓鼬遍佈的人形島嶼,我很快將被黑夜吞沒。我蹲在大榆樹下的椅子上,翻著手機通訊錄一個一個找能求救的人。翻到鍾斯宇,我停下來,盯著他的名字猶豫了很久,他送我回學校的時候還不到十一點,早已到家休息了吧,怎麼能打擾他。
這種時刻顯露了一個寢室只住兩個人的弊端。與麥莉住兩人間的寢室雖說寬敞得很合心意,只是有無法避免的弊處,我們住的是研究生樓,學姐們早出晚歸,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時在樓道里大喊一聲,只有自己的迴音回應你。四年裡我不能像其他同學一樣串寢室找同院系同學玩鬧,如果要去,要從學校北區跑到南區去。白天在大教室上課,每堂課一百幾十來號人,上課的時候大家各幹各的,下課之後作鳥獸散狀,聯絡感情的機會少之又少。本來我打算就這麼默默無聞地度過四年大學生涯,可是一個蘇烈就毀了我的心願。上次的露天舞會,我更是成了“名人”,大家聽說我和麥莉住雙人間寢室,私下裡都以為我們是一對,名聲就這樣毀了個徹底。所以,我根本無法打電話給同系認識的女生,大庭廣眾之下我們還能說上幾句話,聊幾句天,大半夜的,如果我說要去她那裡借宿一晚,人家估計嚇得靈魂出竅,求我放過她的清白。
一籌莫展的時候,以為自己要以天為被地為席的時候,身後傳來人走路的聲音。我回過頭,沒心臟病也差點被嚇出心臟病麥莉用頭巾包著剛洗過的頭髮,穿著她的大麗花絲綢睡裙,舉著手機當手電筒,像自由女神也像包租婆一樣站在那裡。
“媽呀,嚇死我了。”
“不嚇你你都不知道清醒,我說你去哪了呢,跑來這裡發呆,快點回去睡覺,12點到兩點是美容覺時間,老孃時間不多了。虧我騙宿管阿姨說手機掉下樓了,讓她開門給我出來撿,那婆娘只給我五分鐘,快點。”
麥莉很冷靜,她說她美容覺時間不多了說得好像她時日不多了一樣,我忍不住就笑了,跟在她後面,好像犯錯離家出走的小孩跟在找來的家長身後,事實上,麥莉總給我帶來一種家人般的安全感,雖然她有時候刻薄又兇殘。
“麥莉,我……”
“好啦,你什麼都別說,記住,我麥莉就算騙你,也絕不會害你。”她說。以我的智商,實在聽不出騙和傷害的直接區別,就好像一個人對我說她討厭甜食但很愛巧克力一樣。
關於這件事我決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