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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次,白橋只是淡淡道:「忍忍吧,最多三個月,盛會服軟的。」
真的嗎。
所有人心裡都在打鼓。
來乾方當學徒的那十人得知乾方的處境後,更是人心惶惶地險些走了兩個。
白橋其實也有些沒底,但她想賭,反派沒那麼厲害。
否則便不會做出這種連自己的定位都沒弄清楚,就大肆吸收存銀的事了。
更何況,她還有祁長廷呢。
她家男主那麼聰明,一定能跟她打出漂亮的配合的!
盛櫃坊,盛掌櫃抱著自己的白酒肚,窩在藤椅上聽夥計們匯報情況。
祁景閔不在時候,他便是這座東都第一大櫃坊的土皇帝,手中抓著兩個鐵核桃,大拇指上還扣著一枚扳指,互相摩擦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五百萬。」男人聽到這個數字不由地皺了眉頭,「那借銀的呢,借銀的有多少?」
「借銀的,」那夥計頓了下,「大大小小的商戶一共遞上來七百萬兩的文書,但是……」
夥計目光躲閃,有些不知該怎麼說。
盛掌櫃微眯了眸子,冷笑道:「但是,你們不知道他們到時能不能還得起?」
「倒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有三家在東都經營了數十年的老字號,大約是沒有問題的。」夥計尷尬笑道。
「哦,那他們一共要借多少呢?」
「一……一百萬兩。」
一百萬。
按每月息差兩分三厘算,每月賺得的淨息差不過兩萬多兩,也就勉強覆蓋下盛方方面面的維護。
可盛作為祁景閔的產業,最大的支出從來不是鋪子本身,而是每月都需負擔的一大筆溝通人情的銀兩。
那夥計瞧著掌櫃蹙起了眉頭,眼珠轉了轉道:「其實那些小一些的鋪子,也並非都一無是處。您瞧那乾方,不也借了銀兩給那什麼三棠藥鋪、桓雲茶鋪,名不見經傳,也都還回來了。」
「乾方那等上不來檯面的庶民都能做得來,咱們應當也可以的。」
「喔?」盛掌櫃似是笑了笑,饒有興趣問道:「那你看好哪家鋪子嗎?」
那夥計面上的喜色幾乎掩飾不住,趕忙道:「金昭街上有一家叫典則的書鋪,自開業以來,無一日不是顧客盈門,小人覺得便挺合適的。」
盛掌櫃不動聲色地垂了眸子,慢吞吞道:「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夥計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但見著掌櫃不想聽,只得暫且乖乖咽回了肚子裡。
「典則。」盛唐德扯了扯嘴角,不過是那夥計遠房親戚開的一家小書鋪。
這樣的小鋪子就像那路邊的野草,在偌大的東都城裡,每天都能冒出來幾十家,同時每天也有幾十家徹底消失。
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會一命嗚呼,到時候誰來還盛的銀子?
可若不借,就相當於盛白養著那些銀兩,只為了讓乾方無銀可存。
該死,也就只有乾方那個莫名其妙的齊掌櫃,也不知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辦法,能將這些鋪子抓得如此之準!
盛掌櫃手中的核桃盤得愈發地快,終於,某一刻,只聽喀的一聲脆響,玉扳指化作幾截,稀稀拉拉地落在了地毯上。
男人長嘆一口,抬手捏了捏眉心。
且走著瞧吧,看誰先熬死誰。
兩邊這一瞧,便是瞧了將近兩個月。
坊市裡居然還有人偷偷開了盤口,誰會是最後的贏家,乾方的賠率高到不忍直視。
但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小商戶,甚至中等商戶傳出抱怨來,盛櫃坊眼高於頂,除了那些個在東都扎得比樹還深的老字號能借出銀子,他們去了都是碰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