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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長廷望著緩緩滲進腳下泥地中的鮮紅液體,諷刺地挑了下唇角。
葉浣,自幼便將葉律看菜下碟的本事繼承了九成九。
現在的他,還襯不住這位東都第一貴女做出此等蠢事。
這位葉姑娘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在身邊留一些心思不純之人,叫他們猜著心思為虎作倀。
偌大的丞相府,酒宴正酣,竹林之中血光乍現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反而是悄無聲息出去又回來的三殿下,始終牽扯著眾人的心神。
次位上,葉律依舊笑得爽朗,目光不著痕跡地瞟過少年的神色。
恭維的話都說遍了,可這位不過十八歲的少年郎還是半分不飄,跟個滑不溜手的蚌殼一樣,半分葉律想要的東西都透漏不出來。
往日裡只覺陛下第三子唯唯諾諾不敢說話,如今方知棘手。
至於葉律想知道的事情,或許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正是乾方櫃坊。
他不得不承認乾方的本事,可多年浸淫朝堂的直覺告訴他,哪怕乾方再有才,也無法支撐它在一年內,從祁景閔眼皮子底下崛起。
乾方背後必定有人。
但這人是誰,葉律不知道。
或許是某位大員,或許是皇帝,葉律甚至想過會不會是祁景閔自導自演,暗度陳倉。
唯獨沒想過祁長廷。
可今日,這念頭卻突然冒了出來。
尤其是想到近日的東都,乾方櫃坊無論如何應該在這場宴會上擁有姓名,卻總有人會狀似無意地將話題引開。
葉律心底沉了沉,目光不著痕跡地瞟過一旁的吏部尚書,沖對方輕輕一頷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拐著彎地套不出話來,他便主動出擊好了。
夕水街,乾方櫃坊。
今日又是橋牌懟懟機努力工作的一天,只可惜眼下有些找不到輸出物件了。
東都心思不正的商戶大都被她挨個敗走,如今見她跟耗子見貓似地。
白橋攤在自己的軟榻上,長長地出了口氣。
今兒個,是九月二十呢……
男主肯定去丞相府了吧。
他應當認識到,溫柔聰慧的女主,才是他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代少年的良配了吧?
自己只是個試圖產糧的無辜助攻,心甘情願當他的at機。
白橋這般想著,卻扯過一旁的薄被來蓋住了臉。
又過了半晌,她隔著被子狠狠揉了揉臉。
當at機有什麼情願不情願的,這是她的事業!
白花花的銀子摟在懷裡,不比虛無縹緲的男人貼心嗎!
大約是最近太累了,動不動就開始胡思亂想。
白橋從被子裡鑽出來,給自己倒了杯薄荷涼茶醒腦。
如今乾方的處境,跟半年前正相反——想借銀的人絡繹不絕,存銀的規模卻遇上了瓶頸。
古代商業落後,銀兩流通滯澀,導致各個地區的銀兩總量其實是有限的。
而東都的銀兩,留在商戶手中的幾乎已經被乾方和盛和瓜分完畢,其餘的便是官員手中的,和皇帝手中的。
別說什麼一品大員的俸祿都不夠養家,哪兒來的餘錢放進櫃坊生財。
那些京郊的莊子田地,繞幾個彎,最後還不是盡數在那幾個人手中麼?
哦,除了常大人。
常大人的窮可不是裝的,這也就是他沒有子女,否則養養兒子姑娘,還能不能這麼清廉就說不準了。
但除去這些個例,古代士農工商的階級是釘死了的,尤其是東都,大量閒銀都攥在高官手中,她卻沒有門道接觸這些人,只能望銀興嘆。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