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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許之嗯了聲：「當然，這是答應你的……」

已經凌晨，樓下的街上車輛依舊川流不息，遠處的高樓燈光交錯，不知又是什麼人正在為了夢想在深夜努力不息。

鬱瑤喜歡這種真實感，她看著下方的燈火闌珊，輕輕嘆了口氣：「好美。」

晏許之偏頭看她……燈光將少女一雙眼映的璀璨宛若琉璃，她輕眯著眼，愜意的像只小狐狸。

晏許之垂眸輕笑：「是啊……好美。」

晏許之回頭看著眼前的夜色，神情有些恍然：「我的家，在這些燈光找不到的地方，那裡的夜晚沒有這麼亮，很黑……」

也很冷，很艱難。

這是他以前最深刻的記憶。

冰冷艱難的世界很難養出溫暖光明的人……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這樣坐在流燈璀璨之下，滿心希望，滿眼光明，和一個讓他覺得溫暖的人說起自己的一切。

他低聲說：「我是孤兒……是姑姑養大了我，還有別的很多孩子……」

「她不讓我們叫她媽媽，她說，她只是姑姑，以後即便是老了，我們對她也沒有什麼義務……」

晏許之以前很少喝酒，更是從來沒有過趁著酒醉微醺，把那些以前不願提及的東西靜靜的講給另一個人聽，沒有邏輯，想到哪裡說哪裡。

「你知道嗎，我高中都沒有畢業，高二就出來了……算得上是文盲了……」晏許之忽然輕笑了聲。

鬱瑤一直沒有說話，安靜聽著……直到晏許之緩緩轉過來看著她。

「抱歉，忽然跟你說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酒氣上頭，亦或許是夜色醉人，他莫名就想要讓她更瞭解自己，知道真正的他是什麼樣子的人。

他不只是表面的光鮮，也不止是她見過的身處低谷時的狼狽，他遠比那些更加低微……

晏許之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想要將這些告訴鬱瑤，好像是在渴望什麼，又似乎是在畏懼什麼，渴望一些他從未得到過的東西，畏懼那些他從未得到過的東西……依舊不會屬於他。

這時，鬱瑤直接捏著酒瓶伸手到他面前：「以前種種都是過往，我們只往前看……你總有一天會站到萬眾矚目的最頂峰！」

少女面上帶笑，眼神堅定。

晏許之定定看著她，頓了一瞬，隨即便是伸手和她碰杯，下一瞬，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酒氣微醺，夜風涼爽，鬱瑤像是從夢中恍然驚醒，意識到自己有點醉了，她便是撐著沙發站起來：「該睡了，太晚了……」

晏許之嗯了聲：「休息吧。」

鬱瑤一步邁出，身形頓時一晃。

晏許之連忙上前一步將她拉住……鬱瑤被拽的直接就撞進了他懷裡。

兩人齊齊一頓。

晏許之低頭……少女的馨香傳來，他的身形有些緊繃。

鬱瑤則是有些迷糊的抬起頭來，看到晏許之便是咧嘴笑開：「崽崽、要加油啊，麻麻看好你！」

晏許之驀然一愣，低頭皺眉：「崽崽？」

鬱瑤有些得意：「是啊，麻麻粉瞭解一下……」

晏許之猝不及防神情微僵，隨即便是有些氣笑了：「……為什麼不是老婆粉？」

話說出口他才猛地一怔，意識到自己下意識間說了什麼。

正在慶幸鬱瑤看起來像是喝多了，應該不會注意到，然後他就被一隻手突兀的拽住了臉頰，還往外捏著拽了拽。

鬱瑤嘿嘿笑：「瞧這嫩生生的崽崽，我當然是麻麻粉啊……」

帶著憨氣的笑臉近在咫尺，酒氣伴著暖香直衝鼻端，晏許之喉結滑動了下，這一瞬，腦子像是有些當機，低頭就輕吻在她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