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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又猛的想起如今那孽障哪有什麼後宮?滿宮裡除了內侍宮人,便再無旁人。
這姑娘若是入了宮,天底下至尊與她,竟如同一對尋常夫妻,至多是多些僕人伺候罷了,宮人內侍那邊更有六局二十二司管著,焉用她廢什麼神?
費神的無非只有偶爾節日祭祀,這些都還有禮部太常寺數百官員操持。
這當真是
太后眼中多了些唏噓悵然,恍惚間心裡升起幾分荒誕,竟有些不知所云。
老夫人與林氏臣婦還能怎麼樣?林氏到如今都被蒙在鼓裡,老夫人縱使心下著急的出了火星,也得畢恭畢敬的陪著太后說話,自然都是挑著好的說,半點不敢主動詢問。
殿外有些腳步聲響,珠簾翠幕外傳來內侍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似乎在說著什麼退朝。
玉照支起耳朵,依稀聽見了李近麟在外頭說話,她側頭撩開珠簾一角,往外頭看去,果然見到了侍立在殿外的李近麟。
她若有所感,往殿外看去,便見百米外丹墀下遠遠的走來烏泱泱的一群人影,中撐著明黃華蓋用以遮陽避日。
華蓋下的人穿著一身玄金龍袍,戴著平天冠,身影那般的眼熟。
玉照挺直了身子,有些心不在焉,緊張了起來。
她聽見太后平和的問她:「記著你是叫玉照吧?」
玉照立刻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女是叫這個名兒。」
太后笑了笑,說的內容卻值得人推敲:「虹開玉照,鳳引金聲,不錯,是個好名兒,襯這人兒。」
林氏怔忡了片刻,如何也想不出來,太后好端端的說這句話做什麼。
總不能叫那沒規矩的丫頭做皇后吧?
如此想著臉上瞬間煞白,姿容的險些維持不住,可又想到上回陛下都那般拒絕了,覺得是自己想錯了,恐怕只是太后隨口一說。
老夫人聽聞,當真是渾身一震,臉上的喜色被她強行壓住,唯恐是自己聽茬了,誤會了太后的意思,倒叫羞死個人。
這時殿外走來的女官湊近太后身旁低語幾句。
太后笑容微頓,她也知自己阻礙不了皇帝的決定,既然如此,不如順水推舟緩和一下母子情分。
接下來的話也不便當事人在場,太后便朝玉照擺擺手道:「哀家與你祖母母親在這宮裡說說話,想來你們小姑娘家的聽著也是無聊的很。這永安宮後殿新修繕了一處蓮花泉,還有九道噴泉,小輩們都喜歡得緊「
玉照略坐直著身子靜靜聽著,太后看了眼倒是挺滿意她的宮規。
幾個宮娥走過來說:「大姑娘隨著奴婢們四處逛逛吧。」
玉照當下離席行了禮,跟隨著宮娥身後緩緩退往了殿外。
她抬頭望向天上,艷陽高照,這片天地連影子都縮成了淺薄的一丁點兒,她自己的影兒被她踩在腳下,看不見了。
縱目遠望,巍峨宮闕錯落有致,中軸線上一條寬闊玉階,上合星數,極盡奢華。
延綿朝向那處最恢宏雄偉的寶殿,高十丈,重簷黃琉璃瓦單簷四角攢尖頂,金甲金鱗,彷彿即將騰雲駕霧而去。
金碧輝煌,耀睛奪目,遠望猶如瓊宮仙闕。
玉照第一次見穿著帝王朝服的道長。
他本就挺拔的身高,因蹬著高履,戴通天冠,充耳懸瑱,絳紗袍。
遙遙觀之,便覺得儀容俊挺高大,肅穆至極,由內而外的帝王儀態。
若兩人初見他但凡穿的正式一點,玉照如何也不會蒙在鼓裡如此之久。
趙玄屏退左右,便連華蓋都撤了去。
兩人便順著永安宮側殿外延伸的廊蕪往外,慢悠悠地晃蕩,甚至覺得連烈陽也失了溫度,兩人哪怕一塊兒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