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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明亮處的陸鳴巳呼吸一窒,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底的煩躁,咬牙切齒地說:「我在和他說話,沒說你。」
危嵐淡漠地注視了他一會兒,唇角的弧度更深,他突然手臂一拉,將雪霽不知道該往哪放的手直接放在了自己腰上:「那你可能眼神不太好,不是他抱著我,而是我抱著他,你跟他說是沒用的。」
陸鳴巳:「……」
他被噎得有點說不出話來,像是生平第一次認識危嵐一樣,才知道他有這麼牙尖嘴利的一面。
陸鳴巳半閉上眼,深深吸氣,啞聲道:「嵐嵐,別鬧了。」
危嵐幾乎要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他忍不住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笑,語氣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別鬧了?你覺得我從幾百丈的高空一躍而下,冒著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險,只是為了跟你鬧脾氣?!陸鳴巳,你多大的臉啊?!」
陸鳴巳以為他在做什麼?是不是以為他是小媳婦甩臉子回孃家等他來哄,只要他紆尊降貴,前來勸兩句他就會樂顛顛地同他一起回家了?!
他把自己的決心當做什麼?!
危嵐被怒火灼得心臟滾燙,在這滾燙中又生出幾分無力的心灰意冷來。
——這就是陸鳴巳,即使回到了百年之前,一切傷害都還未曾發生的時候,他依舊是這個樣子。
他不想遷怒於眼前的這個人。
他本來不想的。
危嵐燃燒著的眸子漸漸凍住,浸入了刺骨的寒意,他面無表情,情緒不洩分毫,眼珠微微轉動,飛速地看了陸鳴巳身後的溪水一眼。
某種直覺告訴他,水裡有東西窺伺著岸邊。
危嵐想著事情,身子骨沒力氣般地掛在雪霽懷裡,一雙眸子因心底的算計湧動著愉悅的情緒,看起來和雪霽說不出的親暱。
陸鳴巳臉上淡然的面具幾乎碎裂,總覺得自己的頭髮上莫名有點綠。
他的本能叫他上前分開二人,可他的理智卻顧忌著危嵐之前的極端行為,不敢亂來。
陸鳴巳嘴角有些微的僵硬,狀似雲淡風輕地說:「危嵐,不要任性,和我回去。我和他們說過了,結契大典會延期舉行,五天前的那件事……我可以當它沒有發生過。」
他隱隱泛上血色的眸子不輕不重地瞥了雪霽一眼,心底盤算著等嵐嵐同他一起回去了,要怎麼收拾這傢伙。
——危嵐一向對他情根深種,從未忤逆過他的命令,如今這幅叛逆的樣子,八成就是受到了什麼奸人蠱惑,這個莫名出現在危嵐身邊的人……很可疑。
他尋思著要如何調查雪霽的身份,略有些走神,沒注意到危嵐眼底突然炸開的怒火。
這樣的口吻……陸鳴巳以為他在做什麼?施捨給危嵐當那隻籠中雀的機會麼?他以為自己還像上一世那樣的愚蠢麼?!
在見到陸鳴巳以前,危嵐本以為,面對著這個還未曾傷害過自己,曾經點燃自己熾烈愛意的人,他是可以把他和前一世的那個混蛋分開的。他曾經以為,百年前那個讓他怦然心動的陸鳴巳,和百年之後的,那個讓他不惜以死逃離的人,是不一樣的。
可陸鳴巳最終不過向他證明,他們始終是同一個人。
……是他曾經瞎了眼,看不清這個人。
沸騰的情緒好像突破了某個閾值,危嵐在生氣過後,居然詭異地平靜下來。
陸鳴巳值得,值得做他那幾乎滿溢而出,卻又無從發洩的怒火的洩閘口。
危嵐眼珠微轉,掃了一眼小溪,然後唇角微微勾起:「明輝仙君,我看你不止眼神不好,就連腦子也不太好。你難道不能理解跳花轎這件事……代表的是什麼態度麼?」
陸鳴巳如遭雷劈,臉色瞬間煞白,看著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