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第1/2 頁)
他一隻手死死拽住身旁的一束提燈蘚,閉上眼睛不去看陸鳴巳,努力集中精力,動用秘術,將那些像蟲子一樣撕扯著他內心的情緒,一一捉住,鎮壓、封印,再一次關進心臟深處,讓它們不能再撼動他的意志。
危嵐的心臟上,暗綠色的符文密密麻麻地包裹住了跳動的心臟,隨著心跳的起伏,膨脹,收縮,最後歸於平靜。
儘管突然的情緒爆發讓危嵐意識到了秘術是有缺憾的,不可能永遠替他壓下那些情緒,可他依然選擇了將那些情緒再一次鎖起來……現在的他,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勇氣去承受那樣的痛苦。
秘術完成之後,危嵐沒有睜開眼睛,而是任由自己繼續癱在地上,有些疲憊地靠在巖壁上休息,只有低微的喘息聲迴蕩在附近,像是這裡除了他自己已經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了。
可不用睜開眼,危嵐都清楚,陸鳴巳還在,就在他不遠的地方,牢牢地盯著他,視線沒有一刻偏移。
不知過了多久,陸鳴巳見他好似已經徹底平靜下來,才敢開口,字斟酌句地問道:「嵐嵐,你剛剛……到底怎麼了?」
聽到他的聲音,危嵐眼皮跳了跳,又想起了剛剛那種針扎般的痛苦。
他掀起眼皮,冷淡地瞅了陸鳴巳一眼,沒理他,而是再一次合上眼,放鬆身體,任由自己從倚靠著的巖壁滑到了地面上,然後翻了個身,背對陸鳴巳。
危嵐的理智告訴他,他不應當遷怒眼前這個還什麼都沒有做過的陸鳴巳,可他的感情實在是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他知道的,眼前的這個人之所以還沒有傷害過他,不是因為他不捨得,而是因為他沒有那樣的機會。
危嵐用力地抿緊了唇。
他不會給陸鳴巳再一次傷害自己的機會。
陸鳴巳見他沒動靜,無聲地往前走了一步,還沒來得及邁出第二步,就聽到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別靠近我,你難道還希望我再像剛剛那樣受一遍折磨嗎?」
危嵐轉過身,琥珀色的眸子還殘留著痛苦帶來的疲憊,無聲地看著他,隱含譴責。
陸鳴巳抬起的腳僵在半空中,往前邁也不是,收回也不是,一時有些尷尬,可無論如何,他再不敢像之前那樣,仗著一身修為強行靠近危嵐了。
「哦……」陸鳴巳眼尾下垂,失落地應了一聲,漆黑的瞳孔有點失去光澤。
但他很快就重新打起了精神,見危嵐一時半會兒沒有起來的意思,索性就地坐下,守在了危嵐身旁不遠處。
他熾熱的視線長久而凝固的停留在危嵐身上,和妖獸看守珍寶的樣子如出一轍,生怕一個眨眼,就有不知哪裡來的小賊將這寶貝偷走。
——當然,陸鳴巳更怕的是寶貝自己長腿跑了。
他就這麼眼也不眨的看著,臉上的貪戀,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這下,換危嵐無語了。
他對陸鳴巳的視線本就敏感,這人又無遮無攔的,那視線活像是一條靈巧的小蛇,從他耳後爬到脖子上,又順子脖子鑽到衣服裡。
這樣的感覺危嵐並不陌生,只是他們已經不再是道侶關係了,憑什麼還要他忍受這樣充滿侵犯意味的視線?
危嵐沒有轉身,依舊用後背對著陸鳴巳,聲音悶悶的,有點生氣:「不許盯著我看。」
陸鳴巳十分聽話,眼珠往下轉了一點,改為盯著他鋪在地上的袍角。
——不讓看就不讓看,他用神識「盯著」,也是一樣的。
這一調開視線,陸鳴巳就意外注意到了危嵐袍子上沾染的血跡。
和現在還新鮮的草汁相比,那鮮血已經乾涸在了衣服上,硬硬的一片,一看就知道是很早之前留下的。
是在對付冥淵的妖獸?
陸鳴巳微微揚眉,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