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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堂皇的話說完,兩個小兵帶著被綁著的,昏迷的人跑了過來,說道:「統領,二皇子已經捉拿歸案!」
嚴定楠聽見這句話,驚慌地回了頭。
李源頌瞧準時機抬手一揮,說道:「放箭!」
他知道即便嚴定楠內力耗盡,也不容易拿下。
所以便不留餘地的,斷了嚴定楠的最後一絲生機。
其實被箭矢刺穿的時候,嚴定楠並沒有覺得很疼。
氣息將絕的時候,他也不記得天空是不是灰白的,火把是不是失了顏色。
他甚至連冷也察覺不出來了。
他的全部心神都在想著一個念頭——那不是王爺,王爺還活著。
這就夠了。
哪怕他什麼都沒有了,連命都丟了。
也只求寧言之還活著。
第2章
延慶三十二年,夏。
夏末的天氣還帶著餘熱,知了聲響徹樓宇,在綠意中扯出一片聒噪來。
床上躺著的人只是虛虛地搭著一層薄被,卻也出了一身的汗。
王府裡的冰片在早些時日便被撤下了,丫鬟只能一遍一遍地幫他擦著額頭上的汗。
她耳尖地聽到了門口傳出的腳步聲,接著是推門的聲音。
春意抬頭看了看,見是寧言之,便起身行了一禮,輕聲見禮道:「靜王。」
寧言之擺了擺手,示意她繼續,輕聲問道:「他怎麼樣了?」
「王妃高熱不退,已經一整夜了。」春意小聲答道:「大夫昨夜看過,也喝了一碗藥。」
她不敢多說,只好咬著唇繼續換了一張手巾,疊好擱在嚴定楠的額頭上。
「大夫呢?」寧言之皺了眉,問道:「靜王府難道只能請一個大夫?」
「大夫是王妃叫的。」春意答道:「王妃說請一個大夫就夠了。」
寧言之稍一思量便明白了,京城局勢太緊張,他不日便要動身前往封地,皇貴妃的人還像是餓狼一樣只等著揪他的錯處。
若是多請幾個大夫或者入宮請了太醫,只怕隔日便會有風言風語傳出來,惹得聖上不快。
他甚至能想像得到理由,要麼就是說他驕奢,越了禮數;要麼就是說他不尊重嚴定楠,再將嚴定楠生病的事歸咎給他,說他虧待嚴定楠。
反正不會是什麼好說法。
他用複雜的目光看了看嚴定楠,大約是沒想到戒備的嚴定楠會這麼為他著想,停了幾息才說道:「過了午時若還是這樣,就來告訴本王。」
春意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驀地紅了眼眶,跪下行了個大禮,說道:「謝王爺。」
寧言之眼中不悅一閃而逝,餘光看見高燒不退的嚴定楠,又勉強軟了神色,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他不喜歡自己的男妻。
當今聖上極寵美艷的皇貴妃,封號為鳳。為了她有意廢太子寧業之,立皇貴妃的兒子三皇子為太子,只是現任太子得了朝中官員的心,想廢的阻力太大。
而慧皇后在半年前四處奔波一陣,忽然求了道聖旨,將一個七品官員的兩個兒子嫁給了前太子和二皇子。
自古確實有娶男妻的前例,只是男子即便飲了藥,也不似女子般好生養。所以開國皇帝立了個規矩,娶了男妻便不能做皇帝。
慧皇后此舉,等於徹底廢了兩個兒子登基的希望,也給了聖上廢太子的理由。
當時身為二皇子的寧言之,正處於被寄予厚望的前太子寧業之和備受寵愛的未來太子寧玉之之間,其實並沒想要這個皇位,在他看來,寧業之比他適合當皇帝多了。
但這不代表他能容忍小人得志的寧玉之踩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