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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栩認真仔細地繼續替九娘檢查左手臂和肩胛骨，看著周邊人都走開了，實在忍不住低聲埋怨道：&ldo;簡直笨死了，打不進又怎麼樣？輸了又怎麼樣？量力而為學過沒有？&rdo;九娘驚訝於趙栩竟然連脫臼都能治，聽他這話說得在理，便低聲悄悄說：&ldo;表哥，謝謝你，我好多了。你說得對，是我自己不好。&rdo;

趙栩手上一停，捏了捏她右邊的肩胛骨，確認沒事，才低聲說：&ldo;你那幾個水漂打得不錯。&rdo;胖冬瓜這聲表哥叫得實在好聽，聽著怪不好意思的。他的臉一熱，這才想起自己還是陳太初的小廝呢，鬆開她退到一邊對陳太初說：&ldo;好了，沒事了。&rdo;

陳太初笑著稱讚她：&ldo;九娘你贏得漂亮。真是厲害極了！&rdo;

九娘兩眼亮晶晶，竭力忍著笑點點頭：&ldo;是的，九娘我打進去了。&rdo;前世爹爹最喜歡帶她坐在書院後面的明月潭邊讀書，讀一會兒，眼睛累了，爹爹會用一個扁扁的小瓷片教她打水漂，還告訴她，在兩廣那邊，有人將這個打出過三十次彈跳。她好奇木丸能不能也在水上漂幾次，爹爹帶著她試了又試，試了又試，才發現除非那球轉得極快，不然圓球很難像扁瓷片那樣彈跳。明月潭裡沉了多少木丸，數也數不清。她當時看到那片水塘，想的就是要將球打進去，也許爹爹在天之靈也保佑著自己。至於輸贏，張蕊珠，她壓根都沒想到過。

四娘在邊上看著陳太初和九孃的笑容，那麼扎眼。她別開頭，卻看見張蕊珠若有所思看著自己，想笑一笑，卻笑不出來，不知為何，倒有些心慌慌的。

眾人齊聚院中，關牌苦澀難當地宣佈：&ldo;本局捶丸，勝者：孟氏女學。孟九娘子、張娘子、孟七娘子，以及蔡氏女學的蔡五娘子。將隨四公主參加下個月金明池寶津樓捶丸賽！&rdo;

眾人團團行了禮，蔡館長笑得艱難，她還嘲笑過孟館長去年的臉色不好看，現在輪到自己，還真笑不出來。她看了又看那最矮小的孟九娘，嘆了口氣。爭得過人掙不過命啊。

※

夕陽已漸漸西落，孟家的牛車馳離了梁門，往南門大街的方向緩緩而去。

經過觀音廟前時，陳太初心中一動，笑著問孟館長：&ldo;今日眾人都辛苦得很，太初有意請館長先生和各位小娘子吃一碗餛飩，不知道可方便？&rdo;

趙淺予一個下午沒用任何點心，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一聽就兩眼放光，我的太初哥哥就是體貼我！

孟館長和李先生商議了一下，決定由館長帶著小娘子們接受陳太初的好意，侍女僕婦們先跟著李先生帶著牛車先回學裡收拾器具。

凌娘子正將餛飩放入大碗中，眼角一亮，一抬頭，這麼好看的小郎君怎麼可能忘記？她笑著找到九孃的小身影：&ldo;啊呀，是你們啊！&rdo;她還記得呢。

陳太初微笑著點頭：&ldo;是我們，凌娘子，還請來上十碗餛飩。&rdo;

趙淺予數了又數：&ldo;太初哥哥，九個人！我們只有九個人！&rdo;陳太尉家沒有錢全汴京城都知道，雖然一碗餛飩只要十文錢，可也要省著花才是！

陳太初笑著點頭輕聲說：&ldo;孟家的九妹妹得吃兩碗餛飩才能飽呢。&rdo;

趙栩冷哼了一聲，逕自去一旁的小方桌上坐了。陳太初真是事多，像個女人似的，煩！

剛剛入座的四娘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看了一眼對面的九娘，見她清澈的大眼一眨一眨看著那邊的王道人蜜煎，忍不住問：&ldo;九妹，你難道真的吃得下兩大碗嗎？&rdo;

九娘卻砰地站了起來，左手摘下帷帽，連小杌子都翻倒在地。孟館長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