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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一愣，伸手戳戳那大烏龜的殼：&ldo;這隻這麼大！是我蘇家哥哥的烏龜嗎？&rdo;她竟一點也沒注意，仔細一看，那龜殼邊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圓洞，當年沒人要這隻殼上有洞的小烏龜，阿昉卻一眼就喜歡上了。可這隻叫阿團的烏龜，應該在蘇府正屋的院子裡那個她種荷花的大缸裡才是啊。

蘇昉淡淡地說：&ldo;前些時它不小心咬傷了人的手指。我爹爹要將它放生。我就送到魯老伯這裡寄養著，時不時還能來看看。&rdo;他偏過頭笑道：&ldo;小九娘，你辱母騙你呢。魯老伯說得沒錯，得養個六七十年才能有半個磨盤那麼大，可那是你也六七十歲了，敢讓它馱你嗎？&rdo;他給九娘手上遞了幾顆龜食丸子，不經意地帶了一句：&ldo;小時候，我娘也這麼騙過我。&rdo;

九娘垂了小腦袋，一顆顆地把龜食丸子朝水裡丟，聲音悶悶的：&ldo;真討厭，騙人最討厭了。&rdo;

蘇昉輕笑了一聲：&ldo;不會的，你還小，還不明白，總有一天你巴不得那人能天天騙你一回。&rdo;

阿團慢慢伸長了脖子，張開嘴，正待啊嗚一口要吞下前面浮著的丸子，空中卻忽然落下幾滴水，有一滴正滴在它頭上，還熱熱的，嚇得它又一縮脖子。

孟彥弼拉拉陳太初，揚了揚眉毛。這哥比哥，也氣死哥。九娘見了這個表哥，連帶她來的兩個哥哥都不要了，他們倆簡直是多出來的一般。

陳太初彎腰拍拍九娘：&ldo;九妹選好哪一隻，我們買了帶著走罷。到裡面去玩，有好多時果、臘脯、蜜煎呢。&rdo;

蘇昉替九娘選了一隻小烏龜，不等孟彥弼發話，就遞給魯老伯一百文錢：&ldo;算在一起便是，阿團它多虧老伯照料了。我下個月十五有假，再來看它。&rdo;不待魯老伯推辭，蘇昉將銅錢塞入他手中，笑著拍拍那阿團的龜殼，就要和孟彥弼一行人告辭。

九娘牽了他的衣角，殷切地抬頭問孟彥弼：&ldo;二哥！我們請蘇家哥哥同我們一起去好不好？我要謝謝他送給我這隻小烏龜，請他吃蜜煎。慈姑說，佛殿邊上的我家道院王道人蜜煎最好吃了。我帶了很多錢的！&rdo;

玉簪看著一頭霧水的三位小郎君，乾笑著解釋：&ldo;慈姑說的是那最有名的孟家道院王道人蜜煎……&rdo;

孟彥弼陳太初和蘇昉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來。孟家道院到了孟九娘口中，可不就變成了&ldo;我家道院？&rdo;

魯老伯看著這群孩子笑著遠去的身影，想起先前蘇家大郎的話，哼唱起兩句蘇州戲裡的曲句：&ldo;把往事，今朝重提起；破工夫，明日早些‐‐來。&rdo;

這尾音還沒轉完彎，就擠進來了一個娘子急急地問：&ldo;老伯，剛才那位可是蘇相公家的大郎？&rdo;聲音都發顫。

魯老伯看看她，再看看她身邊跟著的兩個身穿短衫綁腿的粗漢，搖了搖頭淡然說：&ldo;不是。&rdo;隨手朝水裡的阿團丟了幾顆丸子。

那娘子低頭盯著阿團看了又看，伸手去摸那龜殼側邊一個小小的圓孔：&ldo;這是大郎養的阿團！我認得。老伯，那是大郎是不是？&rdo;她看看一臉戒備的魯老伯，兩行淚留下來：&ldo;我！我是大郎的故舊，兩年多沒見過他了，他竟然這麼高了，我才沒敢認他。&rdo;

一個漢子朝寺裡看了看，有些不耐煩：&ldo;同你說了那就是他，你偏不信。快點走吧，還追得上。&rdo;

第25章

孟家道院王道人蜜煎的攤頭前，九娘搶著付了錢，又小心翼翼地數出十枚銅錢遞給陳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