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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棣卻又跪了下來：&ldo;娘娘您千萬保重鳳體！大趙百官萬民，都要靠娘娘了！孫兒愚鈍，願去開寶寺為爹爹祈福七天，也望四哥早日醒轉，盼他能幡然醒悟。他日還能共濟一堂骨肉團聚！&rdo;他以頭叩地，嗚嗚哀哭了起來。

高太后揉了揉太陽穴，感嘆道：&ldo;起來吧，五郎你是個孝順的，娘娘知道。這酷暑天裡你還有這份心，你爹爹知道了也該早日醒來才是。等解了宮禁，你去就是。當心自己的身子，別累壞了。&rdo;她眼中濕潤起來：&ldo;若是四郎那不爭氣的東西有你一半懂事！你爹爹何至於氣壞了身子！&rdo;

趙栩靜立一側，沉默不語。

高太后看了一眼這個性情乖張的孫子，想到剛才大殿上的陳青和陳青臉上那刺字留下的黑印，心裡不舒服起來。

走回明堂的路上，午時烈日當頭照著，趙昪和蘇瞻走得極快，幾瞬就將眾人甩得遠遠的。趙昪近乎小跑著，一邊抹臉上的汗一邊問蘇瞻：&ldo;和重，若是官家節後不醒，怎麼辦？&rdo;

蘇瞻面不改色看著前方：&ldo;太后聽政，儘快冊立太子，太子觀政至冠禮再說。&rdo;

&ldo;我們要擁立燕王？&rdo;趙昪吃了一驚。

蘇瞻搖搖頭：&ldo;吳王或十五皇子。&rdo;

&ldo;啊？&rdo;趙昪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轉瞬他就明白了過來，朝著蘇瞻豎起了大拇指：&ldo;狡猾還是你最狡猾。蔡佑這次栽定了。&rdo;

燕王有陳青這個做樞密副使的母舅，無論如何，大趙也不能允許有這麼一個兵權在手能徵善戰的外戚，不然這江山是姓趙還是姓陳就不好說了。若是擁立吳王，這般先抑後揚，更顯得蘇瞻慎重，一心為國為公，而不是投機小人。太后必然更加願意信任蘇瞻遠離蔡佑。若是擁立十五皇子，太后掌權時間更長，蔡黨更加沒有翻身的機會。

就算官家這幾天醒了，蔡佑這麼心急就擁立吳王，一樣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蘇瞻搖頭：&ldo;是蔡佑慌了陣腳一時失策而已。當務之急，是把陳青給的節略和高似手上的證據落到一處，先彈劾他貪汙之實再說。&rdo;

趙昪笑了起來：&ldo;好！就和蔡賊大幹一場！&rdo;

明堂已在望，幾位身穿緋紅官服的大人不畏烈日，在門口來回走動，遠遠地看見蘇瞻他們，立刻迎了上來。

第51章

七夕節的七天假期轉眼就要過去，翰林巷孟府裡，一早眾人齊聚翠微堂，等一位這麼多年第二次登門的貴客‐‐陳太尉的妻子魏氏。

陳青的妻子，陳太初的娘親，要來孟府拜見梁老夫人。

七娘好奇地問程氏：&ldo;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也沒見到過這位表叔母？&rdo;

六娘想了想：&ldo;是的，年節裡宮內外命婦覲見，也從來看不到陳叔母。&rdo;

老夫人淡淡地說：&ldo;太尉根本就沒有為她請封誥命。&rdo;

七娘脫口而出：&ldo;啊‐‐難道表叔他不喜歡表叔母？&rdo;被程氏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刻自己捂住了嘴。

呂氏笑著搖頭：&ldo;怎麼會！陳太尉愛妻如命，蘇相公專情念舊，他二人可是汴京城的兩大情種。你們陳家表叔任了樞密院副使後，推說妻子身體不好，不願她承受外命婦跪拜之苦，才不替她請封的。&rdo;

六娘喃喃道：&ldo;可是整個太尉府，沒有一位夫人在外命婦之間打交道，也不覲見太后皇后，這合適嗎？&rdo;怪不得陳太尉府以窮聞名汴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