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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作揖道:「大殿下放心,我已經將她丟在了陷阱裡,表面壓得嚴嚴實實,不會有人發現的。」
李德淵聽了「嗯」了一聲,扯出一個頗為譏誚的笑,昏暗的燭光打在他的臉上,本是昏暗的臉上突兀顯出一道明亮的黃橙色,宛若刀割,他戲謔道:「我母妃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攤上這麼個災星。」
底下霍青低著頭沉默不語。
當初刺殺一事本就是李德淵一人計謀,德妃雖一心想要大皇子做皇帝,頂多也只是連絡臣子上書或是在皇帝面前提起,斷不會去傷及李浮夢性命,因而當初李德淵要殺浮夢並沒有告知他這母妃。
若是德妃在冷宮中知道自己兒子不去看他不是皇上不許,而是自己向皇上說了「不願與此等毒婦」有任何關聯的話,不知要作何感想。
霍瀾一時竟覺著德妃頗有些可憐。
李德淵說著轉身看著眼前佛像,又是一聲嗤笑,在夜裡昏黃的燭燈中笑聲似被拉長,顯得詭譎:「吃齋唸佛不殺生,呵,登上皇位的哪個人不殺生……就連父皇都殺了親兄弟,我不殺難不成等著別人來殺我?」
一旁站著的侍從插嘴道:「要是早知道那李浮夢是個女的,那用花這些功夫,德妃娘娘也就不至於無端入那冷宮……」
內室裡一時緘默無聲,霍瀾暗抬起眸,只看到李德淵幾步走到佛像跟前,伸出手到香爐裡焚燒的平安香上,燃燒的香柱燙到了手指,卻見他沒有說絲毫反應。
下一刻,便用手指生生掐斷了香柱。
半截焚香就這樣斷在香爐裡,殘香裊裊上升,撲在金色的佛像上,彌散開來,淡薄了色彩。
浮夢醒來時,眼前已不是溫泉宮水霧瀰漫的景象,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浮夢掙扎著一動,全身便是一陣猛地抽疼,骨頭像是被重錘敲散了架、碎的一沓糊塗,一動便疼得宛若剔骨刮肉。
「這是……嘶……什麼……地方……有人嗎……?」
沒有任何的回應。
浮夢強撐著意識,泥土混著潮氣鑽入鼻息,刺得鼻尖發癢,隱隱讓她猜到了自己現在的出境——難怪剛剛泡著泡著就渾身無力,原來又是有人要害她。
她現在女子的身份早就大白於天下,怎麼也做不了太子登不了皇位,怎麼還有人害她?
醒來片刻,持續的虛脫和周身的疼痛折磨著她,沒堅持多大一會兒,就又昏了過去。
驪宮正殿外,神策軍守在門口,便見不遠處一身紫衫的少年一蹦一蹦跳著跟著領路的太監走了過來。
紛紛俯身行禮:「四殿下。」
打驪宮之行的名單下來,李佑軒便一直興致歡快——往年驪宮之行非是妃位便不得同行,但今年不只是何故,皇上特許了他母妃麗嬪一道前去。
麗嬪一得知此事,日夜高興得睡不著覺,李佑軒看她母妃高興也就跟著一起高興。
適才剛從麗嬪那嘗過她親手做的糕點,李佑軒心底的愉悅就差沒用筆直接寫在臉上,笑嘻嘻地入了殿。
與此同時,正殿的一側牆後,一道身影翻過牆身,敏捷躍到屋脊上,手移開了屋脊斜稜處的琉璃瓦片。
第48章 陷阱 我還沒死……
李佑軒一進到殿中, 就看到他父皇坐在玫瑰椅上看著竹簡,不去看內容,便知道是佛經。
當皇帝果然最不自在, 明明是一國之君, 權力地位無人能及,卻偏偏還要忍受這些無用的規矩——吃齋唸佛就能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想到這,李佑軒怒了努嘴, 便行禮道:「父皇!」
李域轉過頭,臉上便露出一笑, 放下手中的竹簡道:「軒兒,過來,父皇有事給你說。」
李佑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