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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是酒精催化還是心理作用使然,我沒有那麼手足無措了。
好像全身的勇氣都跟著熱量一起被灌滿了紅血球細胞,我失去了等電梯的耐性,直接從零層跑上四樓,肺葉抽吸著焦渴難忍,我捂住喉管外側最乾澀的一部分,不暇思索地抬手敲響了他公寓的那扇門。
我已經很久沒來過這兒了,來的時候還差點迷了路。很難想像這裡就是我生活過數十天的地方。
室內傳來腳步聲。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十根指頭帶著細汗緊張地絞到一起,又在門鎖的閂芯「喀嗒」一聲開啟的同一時刻鬆開了手,任由它們自然地垂落到身側。
出現在門口的亞瑟可能半晌前還在浴室裡,淡金頭髮凌亂半濕著,薄t恤擋不住誘人的身體線條,在水珠順眼肌肉隆起的弧度緩緩下滑、濡濕的細線縱橫交錯後就更加明顯了。
看到我神色明顯不自然起來,亞瑟單手撐扶住門,垂眼與我對視,眸光凜冽而自持,隱含著無形的波動。
薄唇在某個瞬間做出想要開口的趨勢,可終究什麼也沒說:「……」
我的視線越過他肩頭轉向屋中。原本生活氣息濃鬱的「家」至此空了一半有餘,不少零碎的家居物件已經被他極富條理地分類裝箱、在陽臺邊上碼放整齊了。
「看來我沒猜錯,你真的待不了多久了。」我咧開嘴角,臉部肌肉僵滯生澀,的再做不出任何多餘的表情。
亞瑟察覺出異樣,眼底流露一絲微動:
「你喝酒了?」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搖搖晃晃將兩隻手攏成扇形聚到嘴邊,呵出一口氣靠嗅覺檢查自己呼吸間的酒精濃度,「很明顯嗎?」
我又在明知故問了。我噴到手心裡的那一縷吐息相當灼燙,混雜著酒精的醺甜氣味,濃烈得嗆人。
我當然沒醉,甚至比平時都要清醒。
我重新把目光聚焦回他滿溢著冰藍的雙眼之間,聲線放軟幾近等同於央求道,「我能不能跟你道個別?」
沉冷的眼神微微回暖,亞瑟側開身,為我讓出一條通路。
天花板上頂燈投落的光線太過晃眼,導致我的視網膜上浮現一層光怪陸離的色斑。頭腦被晃得發昏,我走進屋伸手按住牆,試圖平復從腳跟滾沸起來的虛麻無力。亞瑟只好跟上來攬緊了我的肩將我固定在身側,帶我到床沿擺放好。
我不該因為這麼兩瓶酒就神志不清的,不管是伏特加還是龍舌蘭,但是我忘記我匆忙之中順手抽出的究竟是哪一種了。
我仰面躺倒下去,抓起手邊不慎碰到的綿軟枕頭抱進懷裡,瞪著天花板良久倏然坐起身,看見他站在離我半尺遠的地方,發梢還在往下滴著水液,神色因過於複雜而難以捉摸。
「我覺得比起喝酒,我更像是嗑了點兒藥。」我半開玩笑地戲謔打趣道。但是顯而易見,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眼前籠罩起茫然的霧光,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聽到他微壓的嗓音說:
「我知道。」
床頭一抹粉紅色的硬皮書抓住了我飄忽不定的眼球,我抓不準確切方向,只好模糊地對著印象裡的位置指了指:
「可以把這本書送給我嗎?」
他很快回答:
「……嗯。」
「還有這個……」
我用力按了按懷裡既有任性又十分軟和的枕頭,「……我睡過,我記得它。也可以給我留作紀念嗎?」
亞瑟發出的音節比上一句還要短促:「嗯。」
我霍地把枕頭扔開,勉強支起恢復了一些力氣的雙腿,左搖右擺地走向他。
「亞瑟。」我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嗯。」他做出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