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第1/2 頁)
大概是因為自己乃是暴君,溫祈認為自己不該延續暴戾的血脈罷。
斷子絕孫固然是他自己的選擇,亦是他的報應。
「朕答應你,若你能奪得會元,朕便不選秀。」叢霽並未露出些許異樣,輕撫著溫祈的背脊道,「寐善。」
溫祈驚喜地道:「當真?」
「當真,朕一諾千金。」叢霽忽覺倦怠,低語道,「朕定當斷子絕孫,如你所願。」
溫祈並未聽清:「陛下說了甚麼?」
叢霽眉眼頹然:「當真,朕一諾千金。」
溫祈追問道:「這一句我聽清了,後面那一句是甚麼?」
「無關緊要,不過是朕的自言自語罷了。」叢霽言罷,彈指將這丹泉殿內的燭火盡數滅去,今日無月,只餘下廊道上的長明燈攀著窗扉幽幽漫入。
溫祈猝然間墜入了昏暗之中,忽覺叢霽似有不妥,急聲道:「陛下適才溺水,是否有何……」
叢霽打斷道:「朕安然無恙,朕乃是習武之人,區區溺水,早已復原了。」
溫祈放心不下,借著微光,直直地望著叢霽。
叢霽近幾日奔忙不休,未多久,便睡了過去。
他發了一個夢,夢裡的母后並未被毒死,而是端坐於紫檀木所制的圈椅之上,失望地道:「你緣何變作了這副模樣?」
母后語調平靜,卻是字字泣血。
他急欲辯解,竟發現自己足下踩著累累白骨,身上披著層層血衣,手上執著「十步」,猩紅惡臭。
他從睡夢中驚醒,暗夜當中,惟能聞得自己的吐息聲。
溫祈依然在他懷中,他忽覺自己一身血汙,生怕弄髒了溫祈,遂小心翼翼地將溫祈從自己身上剝落下來,放入了池水之中。
溫祈的身體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卻未想,下一息,溫祈居然醒了過來,敏捷地向他一躍。
他被溫祈撲倒於地,溫祈惡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喉結,含含糊糊地道:「陛下趁我昏睡,故意拋下我,是何原因?」
叢霽解釋道:「朕並未拋下你。」
「人證物證俱全,陛下明明打算拋下我。」溫祈忽而嘗到了血腥味,這才意識到自己咬得太重了些,當即鬆開了唇齒。
「朕不過是見你渾身乾燥,怕你不適,才將你放入了池水之中。」叢霽知曉自己的喉結被咬破了,並不覺得疼。
溫祈不知自己方才是否渾身乾燥,但距離他出水已過了許久,應當已渾身乾燥了罷?
他信了叢霽所言,歉然道:「我雖非故意為之,可我還是傷了陛下,陛下大可罰我。」
叢霽滿不在乎地道:「朕半點不疼,便不罰你了。」
溫祈不喜叢霽對於己身的輕慢,探出舌尖來,舔舐著傷口,道:「我現下渾身濕透,陛下不必怕我不適。」
血腥味充斥著他的口腔,教他愧疚萬分。
天色未明,叢霽任憑溫祈舔舐著,復又睡了過去。
及至上朝前半個時辰,他方才轉醒,即刻推開了溫祈。
溫祈睡眼惺忪,本能地抱緊了叢霽的腰身:「我不准你走,不准你去臨幸妃嬪,更不准你讓妃嬪懷上身孕。」
叢霽戳了下溫祈的鼻尖:「朕須得去上朝了,無暇臨幸妃嬪。」
溫祈睜大雙眼,窺見東方露出一線魚肚白,這才鬆開了叢霽,催促道:「陛下快些去罷,勿要耽擱了。」
「不正是你讓朕耽擱了麼?」叢霽將溫祈放入水池,出了丹泉殿,好生洗漱了一番,換上朝服,方去上朝。
朝堂之上,他覺察到不少臣子的目光皆往他的喉結瞧,暗道:他們顯然認定朕昨夜風流快活去了。
下了朝後,他又去探望叢霰,叢霰大體已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