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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你的膽子殺人?」
延安府尹許振華神色陰翳的盯著陳老爺訓斥道:「讓你去聯絡那些人,不是讓你去殺人,你倒好,還真以為我這個府尹就能一手遮天?」
陳老爺此時哪兒還有在高升酒樓的威風,被許振華一通訓斥,當下便塌腰躬身,縮著脖子答道:「我這不也是擔心麼,那姓徐的話裡話外都不能跟咱們一條心,若是不儘早除去,一旦被他走露了風聲,只怕……」
許振華冷哼一聲道:「只怕什麼?現在他姓徐的回不了家,他家人要是鬧到這知府衙門來,到時候你讓我怎麼辦?」
被許振華這麼一訓,陳老爺頓時有些傻眼,整個人的身子也縮得更低了,小聲道:「姐夫,姐夫你可得救我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行了,擺出這副模樣給誰看呢。」
許振華氣咻咻的訓斥了兩句,又接著說道:「我已經安排人手替你去善後了,今天晚上他徐府就會走水。等過上幾天,也就沒人記得這事兒了。更何況,一群草民而已,翻不出什麼浪花。」
陳老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眉開眼笑的道:「還是姐夫高明!依我看,這延安府根本就不該叫延安府,應當改叫許府才是。」
許振華剛剛轉好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了下來,猛的一巴掌抽向陳老爺,訓斥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找死麼!」
訓斥完了被抽得暈頭轉向的陳老爺,許振華又接著問道:「剩下的那些人怎麼說?」
「回姐夫的話。」
陳老爺絲毫不顧臉通紅的巴掌印,反而諂笑著答道:「有了姓徐的當那隻儆猴的雞,剩下的那些人都已經同意了,這些人回頭就會各自行動起來。」
說完之後,陳老爺又有些好奇地問道:「可是我說句不該說的啊,咱們這麼幹,除了能給官家添堵,剩下的似乎也沒什麼用啊?再說了,官家他也沒說過要收回田地,也沒說要拿咱們怎麼樣啊?」
「你懂什麼!」
許振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低聲道:「先是永不加賦,接著又是重造魚鱗冊與黃冊,現在又是階梯稅率,誰知道他下一步想幹什麼?
永不加賦等於是變相的在降低賦稅,而有些蠢貨卻會因此而選擇加租,這一減一增之間,那些無知小民就被他一點兒蠅頭小利收買了。
重造魚鱗冊與黃冊有可能是為了重立田制,階梯稅率是針對我等地多之人多收田稅,而那些無知的愚夫愚婦卻只知道拍手叫手,若是不趁現在的機會把情給他攪和了,只怕我等以後就再無反抗之力。」
說完之後,許振華又呸的一聲吐出口中的茶葉沫子,冷笑一聲道:「不過也好,他說永不加賦,便說他要加重田稅,他要重造魚鱗冊和黃冊,便說他要加徵丁稅,他要搞階梯稅率,便說他要收回土地、打壓士紳。
天道?連人道都沒弄明白呢,還天道!屁的天道!官家他連戰連勝,只怕真就以為自己是口含天憲的真龍,卻忘了他還在人間,忘了他登基未久,根基未穩。這次便用西夏奴來挫一挫他的銳氣,也好讓他知道,皇帝不是這麼當的!」
被許振華這麼一說,陳老爺頓時一臉懵逼地問道:「皇帝不該這麼當?那?」
「像上皇一般多好。」
許振華冷笑一聲道:「既有百官代天子牧民,天子就該垂拱而治才是,像他這般胡鬧,又豈是明君?」
陳老爺這才恍然,豎起大拇指贊道:「高明!還是姐夫高明!」
許振華卻搖了搖頭,又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官家此次親徵西夏,我延安府要替官家準備好糧草,這件事情,本府打算交給你去辦。」
「多謝姐夫!」
陳老爺激動地叫道:「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