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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無法放鬆下來,喻恆筠緊盯不放的眼神和眼中漸濃的墨色侵略感十足,墨色如磁石拉扯他的心神。
「審判?」傅擇宣聽見喻恆筠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如是道,但他並不明白這怒火從何而來。
這對他而言是理所當然的事,但當傅擇宣感受到掐在下頜的力道緊了緊時,他對喻恆筠因自己的話語產生的巨大反應感到十足的困惑。
「你想怎麼審判?」喻恆筠盯著傅擇宣迷濛而泛著水光的眼眸,在內心因傅擇宣仍未感到分毫緊張和不對勁而嘆息不知多少遍,遂又斂著眉朝他逼近幾分:「這樣?」
傅擇宣依舊一副坦然全盤接受的樣子,不見絲毫慌亂。
實際上他心裡在瘋狂思考著,自己對於「審判」的要求為什麼會讓喻恆筠生氣。
反應過來後,他正被喻恆筠逼著向床沿略帶踉蹌地後退。
向他逼來的步子看似隨意,實則含著不容他反抗的力量,和喻恆筠此刻引而不發的威壓一樣讓人心驚不已。
無言的對峙中傅擇宣的小腿觸到床沿,下頜的力道把他往後推的同時鬆開,他在失重感中看著喻恆筠俯身壓來,在跌落床上後和冷靜理智的一雙眼對視。
這顯然是矛盾的。當視聽相悖,傅擇宣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個。
耳朵捕捉的怒火,和眼中看不透的深沉,他該傾向於與情緒息息相關的心靈之窗,卻不太願意過於相信喻恆筠的所有外化情緒。
他到底是真的在生氣?還是假裝生氣?
所有這些想法於傅擇宣所求的「審判」一詞沒有任何關聯,傅擇宣也就沒有必要對此深思。
但當喻恆筠傾身逼近,他卻又反射性避讓開直直侵向眼中的濃烈情緒,更要後退。
喻恆筠哪能讓?兩手分別撐在傅擇宣的身側和耳旁,抵住不讓他起身和後退:「還是說,你想要這樣的審判?」
因這前後不連續的話語,傅擇宣眨眨眼,思維回溯到這句話之前的語境。
儘管連線起了喻恆筠前後的動作言語,他還是沒弄懂這兩種審判有哪方面的區別。
不過,躺在床上和站起來對峙,兩者之間的氛圍還是大有不同的。
傅擇宣大致明白了喻恆筠這一舉動的含義,也就沒再想著逃開,順從道:「都可以。」
「都要啊……這麼貪心?」喻恆筠黑眸沉沉望他,語氣卻自帶狎暱:「也不是不能滿足你,但我還有個問題。」
傅擇宣意識到,自己口中的審判和喻恆筠言語裡透出的「審判」意味有很大不同,但他還是順著喻恆筠的意思問了:「什麼?」
「你要我用什麼身份來審判你?」
這個問題在喻恆筠心中是有完美答案的,但傅擇宣一定不會給到。
欣賞青年繞著問題核心打擦邊球固然也是快樂的一種,但喻恆筠現在沒有耐心等待無數偶然碰撞出的火花,他要破局,要得到傅擇宣順從之下的真心所向。
於是傅擇宣還沒反應過來要怎麼回答,甚至已經思索到「自己只願意讓喻恆筠審判自己,他能是什麼身份」這一步時,喻恆筠卻提前搶佔了他回答的話語權。
「答不上來的話,我也可以換一種方式問:你把我當作什麼了?一個靠你施捨才能獲得如今這些功勳的……軟飯男,一個你為達成目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
譴問的語氣直讓傅擇宣白了臉,看得喻恆筠心疼不已,但他要想得到更好的答案,只能逼青年一把,讓他從龜縮的殼中慢慢探出頭。
傅擇宣沒有作任何辯解,而喻恆筠的詰問還沒結束:「說說,你覺得這算什麼?」
這對傅擇宣來說是個難題,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有一秒曾思考過這個問題。
是啊,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