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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在陸申夢境裡那一晚,同樣是他們倆,喻恆筠在浴室給少年模樣的傅擇宣吹著頭髮、清理傷口。
還有他們看過的手影故事,額間珍視的輕吻。
傅擇宣的記憶從沒讓他失望過,但此刻他更認同,這段記憶因為這一秒的回想、尋找而變得珍貴,他忍不住沉浸在彼此無言的氛圍裡,身體也舒緩起來。
大腦有些沉沉的,傅擇宣突然想到,在遊京的干涉下,喻恆筠已然不記得這些回憶。
就像過去那些年的經歷,他被遺棄,也被遺忘。他從這些人的生命裡走過,卻只是路過、擦肩,沒有一聲招呼就離別。
走過的岔路口不會留下行走的痕跡,他卻同樣在過路人的記憶裡沒落。
他沒為那些失落的時光耗費心神去失落,儘管只有單方面的連線,這些記憶的碎片都在他的腦中儲存完好,從未遺落。
但此刻傅擇宣茫然失措,心裡漫上的苦澀壓抑不住,頭頂晃動的熱風就是飄搖不定的溫度,即使好好立在自己身後,也如隔一整個宇宙的荒蕪冰冷。
發散的心思片刻又抓住了中心:如果喻恆筠失去了夢境裡的記憶,他應該同時也會失去和這些記憶相伴的情感才對。
那他為什麼還要追到夢境裡,對自己有之前那番表白?
這說不過去。
很敏銳地,傅擇宣迅速抓到了癥結所在,那就是——喻恆筠或許壓根就沒有失去記憶。
什麼原因?傅擇宣心裡有了與之相應的猜測。
要說誰能在記憶這方面做手腳,一定少不了遊京,更何況喻恆筠前後都是在他的夢境裡來往,讓遊京擾亂記憶的機率就又增大了。
可私心又並不願意讓他去懷疑遊京的舉動。
如果真的是呢?據傅擇宣所知,除遊京的控制之外,沒有其他方法能讓人留存在夢中的記憶。
「很晚了,準備休息吧。」喻恆筠的聲音恰在這時響起,正打斷了傅擇宣的深思。
事實上他一早就停了下來,在觀察傅擇宣,饒有興趣地琢磨,是怎樣的想法讓乖巧的青年毫不設防坐在自己面前,小腦袋隨自己的左右擺弄輕搖輕晃。
當他從那張放空狀態的臉龐上再讀不出其他訊息,喻恆筠才出聲打擾傅擇宣。
但當那張漂亮的臉龐轉過來仰頭直面他,澄澈的琥珀色毫無預料撞入他眼中,喻恆筠呼吸一窒,在傅擇宣不含他意的空茫眼神中,他頓時無措。
傅擇宣開始只是依著本能循聲而看去,於是當最終從沉思中脫出後,他發現自己正不明所以地和喻恆筠對視著。
更奇怪的是,在躺椅扶手旁立著的高大男人,竟是雙頰微紅的狀態,而即便如此,男人還是執著追尋著他的目光,用更為直白、不著任何掩飾的眼神和他對視。
凝望著,傾訴著,一定要讓見到這目光的人盡數知道這雙眼主人誠摯熱烈的情感歸向。
但目光凝望的終點並不打算接收這一訊號,反而是躲閃著避開喻恆筠的視線,別開身子站起來,理了理浴衣擺,感覺還是十分彆扭。
傅擇宣故作自然:「我去換衣服。」
見傅擇宣幾乎要落荒而逃,喻恆筠延續炙熱的視線追隨著,沉靜囑咐道:「早去早回,別等會兒又在夢裡和你碰見。」
腳步頓住,傅擇宣的心思完全被看破。他之前觀察了廳堂,本來打算換完睡衣就在廳堂的沙發上將就這一晚,不行也至少先避過一段時間,等兩人間的氣氛冷下來再說。
傅擇宣還沒走出門,喻恆筠又幽幽道:「別忘了是誰說的「你可以審判我」。」
這後半句引用來的話學得十成十的像,傅擇宣聞言,只得又打消了磨蹭的心思。
喻恆筠這點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