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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分廠就是這樣的永宏廠和當地政府合辦的大集體,若如此倒也沒什麼,永宏廠從十二分廠往後都是這樣掛靠過來的大集體,效益有好有壞,永宏廠裡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問題是二十三分廠實在是太特殊,因為它籌建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瞭解決返程知青的就業問題。
這個特殊的群體,屬於一個歷史的符號,他們中的精英日後成為這個國家的脊樑,但更多的卻因為沒有文化、沒有經驗、沒有能力,成為社會上的不安定因素。
永宏廠響應上級號召,籌建了二十三分廠,招收那些沒有著落的知青,但做什麼,怎麼做永宏廠一概不管,全部交給當地政府去忙活,自己只掛個名頭,每月按照正規國營廠的優厚待遇,下發一定的工業原材料,其他概不負責。
當地政府倒是積極幫著二十三分廠找門路,尋出路,然而那些被招來的知青大好的年華都給了上山下鄉,農活一個個都沒得說,工業生產卻一個賽一個的抓瞎,再加上某些劣習難改的傢伙從中搗亂,導致二十三分廠在經營上出現嚴重問題。
正因為如此,永宏廠這些享受正規國營廠待遇的幹部職工,哪怕連升三級都不願去二十三分廠,待遇不好不說,還全是糟心事兒,擱誰誰不願意去,就別說滿腔抱負還未施展的林光華了。
正因為如此,林光華當時就不幹了:「詹主任,我就算不幹了,回也是要回總裝一車間的,再怎麼也不會去二十三分廠。」
「這我可說了不算,你得去問崔主任,再說二十三分廠本身就是咱們車間的幫扶物件,那邊早就要咱們車間派幾個骨幹支援支援了。」詹永慶面不改色,但眼底裡的譏誚卻毫不掩飾。
人事關係都已經過來了,詹永慶就不相信林光華能翻什麼浪,至於人家是大學生,日後前途無量,詹永慶才不信那個邪,能出頭的自然可以,要是把你出頭的苗頭給鏟了,還不是兩個肩膀頂一個腦袋,比誰又多了什麼?
所以林光華就算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不然,就等著在二十三分廠呆一輩子吧。
林光華喘著粗氣,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總裝二車間給他這麼好的待遇,可不是看中他的能力,而是專門找他背鍋的,搞釺焊和普通焊的工藝對比,問題是永宏廠就沒上過釺焊,何談對比?
退一萬步,沒有釺焊的經驗可循,林光華咬著牙去研究,去摸索,搞出釺焊,再實踐把對比做出來,問題是半個月的時間,他就算把這一身肉全都揉碎了,也搞不出釺焊工藝出來,就更別說是迷宮頂蓋這種一類部件兒的釺焊加工工藝了。
這哪裡是什麼困難,簡直就是個坑,而且還是那種掉進去就上不來的那種無敵坑。
被騙了。
林光華的腦海中瘋狂的閃動著這三個字,卻久久說不出一句話,畢竟人已進坑,想出來已經不可能。
……
同樣覺得被騙的還有莊建業,試製辦的試車臺稱得上是廠裡待遇最好的地方,莊建業還在學校時就聽寧曉惠不止一次講過,尤其是說到跟她爸去試車臺吃飯,那不輸一號招待所的菜餚,每次說,寧曉惠每次都會吞口水。
所以這次工作調整,莊建業還是很歡喜的,不為別的,就沖全廠獨一無二的小灶,莊建業就覺得值。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剛來的頭兩天,四菜一湯的標準那叫一個實打實,菜品更是早中晚不重樣,雞鴨魚肉輪著上,再加上大師傅不俗的手藝,那待遇簡直了。
然而好事只持續了兩天,等第三天,管夠的肉包子開始限定為四個,中午和晚上的四菜一湯到是還有,但菜品卻變得尋常。
到了第五天,四菜一湯都沒了,開始改成大鍋飯了,小灶的大師傅也調走了,由一個三號食堂過來的廚師掌勺,口味簡直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