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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棣知道趙輝口中的「先生」就是楚佑的父親——楚天舟。
雖然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確實很震驚,但他還是敏感的注意到了這段表述中趙輝說的是「先生覺得閤眼緣」而不是「我閤眼緣」……
一個在心中徘徊已久的懷疑,越發清晰明朗起來,唐棣深吸了一口氣,試探著開口:「輝叔,我非常感謝您願意告訴我趙然的身世,但這件事兒和眼下我必須面臨的困境有什麼什麼關係呢?」
趙輝依舊沒有回答唐棣話,卻是反問了一句:「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去領養一個孩子嗎?」
呼之欲出的答案,唐棣卻不敢說出口,只得皺緊了眉頭。
趙輝卻無比坦然:「我愛先生,自然不會同別人有子嗣。」
驚天的禁忌之戀,被眼前這個鬢髮已經半白之人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
唐棣覺得自己的心臟漏下了半拍。
不過趙輝顯然沒打算給唐棣太多消化這件事的時間。他很快轉到另一個話題,褪去了笑容,眉眼間的是一片肅然:「楚家刑堂有個規矩,輕易不得開啟,一旦開門,就必須有血留在祖宗面前。」
「你知道楚家刑堂上一次是什麼開的?為了誰?」
唐棣面上不動聲色,心內卻糾的更緊:「難道?…」
「沒錯!就是你猜測的那樣…」,趙然隨手把柺杖放在一邊,雙眸微閉,緩緩道:「上一次楚家刑堂為了我而開。」
「二十多年前,楚非大少的父母在一次空難中雙雙離世。飛機墜落,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沒人說得清楚。但那時候作為楚家第六代家主的繼承人,也是這場空難的直接受益人,先生自然成了眾矢之的。」
「世間事總是而無巧不成書,大少父母乘坐的專機,剛好是我由確定的航線。而楚家上下,無人不知我是先生的心腹。所以為了不讓這口鍋平白無故的砸在先生頭上,我只得替他進刑堂。我記得他們當時審了一天一夜,可是到底拿不出任何確鑿的證據證明是我在飛機上做了手腳。」
「在楚家可沒有什麼法律條文上講的「疑罪從無」這種說法,所以他們在我身上也用了所謂審判的規矩。」
雖然此時場景和時機都不對,但是唐棣還是在心裡給了趙輝一個大大的白眼:「感情您這是在我身上找補回來了。」
顯然趙輝並沒有感受到這個白眼,他繼續道:「先生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反對的。但當時的刑堂堂主和眾親族商議的結果是:若我在祖宗面前撐過三天,他就可以梳理成章的成為楚家第六任家主。」
「你猜先生做了什麼樣的決定?」
唐棣幾乎停滯了呼吸,不可置通道:「難道老楚總選擇了眼睜睜的看著您受罰,然後去繼承家主?」
「不…他選擇了陪我跪在刑堂…」趙然頓了頓,低沉的語氣裡,一如既往的聽不出情緒:「這就等於公開了我們的關係。」
唐棣突然不想把這個故事聽完整了,他看著趙輝的眉眼間抑制不住的疲憊,生生嚥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你是在用性命在替他堵住悠悠眾口,而他不過是在家人面前承認了你們關係而已…值得嗎?」
只復又低下頭,頗有些悵然,似是喃喃自語:「但他到底沒有帶你走…」。
趙輝也不知聽見了沒有,只是閉目仰面,不甚明朗的燈光下,臉上闌珊的紋路更加清晰,如同經年風霜的痕跡。
「我並不怪他……」,趙輝的語氣是平和的近乎清冷:「你知道那個時候,社會風氣還沒有那麼開放,我們的感情是不被允許。而且,楚家內憂外患,先生他必須撐起整個家,這是他的責任。」
唐棣第一次意識到眼這位經歷了半個世紀跌宕起伏的老人的,也曾經青春年少過,也曾經為愛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