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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後,賀子謙的臉又板了起來,多年營地生活,他哪裡還笑的出來。
等人群三三兩兩的過來,他看到一輛輛小巧的女式腳踏車,眼神溫柔起來,微微一笑,很是動人。
他刻意放低姿態,輕輕喊道:「各位姐姐,有要毛巾,香皂的嗎?」
年輕女工看他高大英俊的臉上堆著溫柔的笑意,感覺心都要化了。
紛紛圍過來,想看看他手裡的香皂是哪個廠退下來的瑕疵品。
誰知一拿到手裡,香味就撲鼻而來,還是不同的香味,有花香,水果香,甚至還有茶香,一時之間,忙著掏起錢來,再顧不上跟他拉閒話了。
這一次收穫頗豐,兩人帶的貨都被一掃而空,回去一算,足足掙了五十多塊呢,只是還有本錢,分給文秀英後,一人還落下十多塊。
這可比之前兩人單賣文具,十多天掙的都多,還是得貨好呀。
從此以後,隊裡出門買東西的事情就被他倆給包了,每次回去,都會給隊長帶點點心,罐頭什麼的。
他們買東西帳目清楚,隊長也放心。
每趟出門都要步行到鎮上才能坐上車,這一來一回就是二十多里土路,兩人比剛來時都黑瘦了許多,文秀英只每週週末才與他們見一趟,見一回就要嘮叨他們一回,要多顧著自己的身子,錢是掙不完的。
可是他們依然故我,因著不斷增加的收入,他們越發動力十足,直到冬日裡大雪封了路,他們才沒有再找藉口出門。
大雪連著下了多日,地裡的活是幹不成了,只能像往年一樣,組織社員們剝玉米粒,收拾柴草,可是這幾日雪實在太厚了,一踩下去就會把小腿都掩住了,隊裡讓大家在家歇幾日,等雪化一化再出門幹活。
貓在家裡,就要把炕一直燒的熱熱的,不然就這麼待著,會比在冰天雪地裡幹活還難受。
文秀英早早的就到大隊的牲口圈裡去弄了點牛糞,燒好炕後,再埋點牛糞,就能熱上好幾天,比煤炭還耐燒。
她看著媽媽早晚都要燒他們睡的炕,但因為只能用軟柴火燒,沒有硬正乾柴,炕一直溫撲撲的,幾個弟弟凍的直流鼻涕。
早飯後,她將弟妹放在自己炕上,讓爸媽專心幹活,自己全副武裝的出了門。
整個村子都籠罩在皚皚白雪中,路上空無一人,靜謐安然,雪已停了,只有零散的雪花從枝頭掉落,洋洋灑灑,晶瑩美麗。
走到靠近知青點到小路上時,就聽到歡快的呼喊聲,笑鬧聲,文秀英心想,這城裡來的知青就是不一樣,雪天不在炕上捂著,還能笑的這麼開心,哪個當農民的此時不愁一大家子的口糧,雪天休息卻並不安心。
隊裡的糧食是按照工分的多少來分的,出工才有工分,不出工就沒工分,這雪天一耽擱就是天,不掙工分,飯卻一頓都少不了,尤其是孩子多的人家,更是盼著天天出工才好。
想她前世幾乎沒有受過凍餓之苦,就是因為兩個大人掙工分,只有她一個孩子的緣故,可幼年時的足食,換來的卻是她大半生的苦楚。
原來每一分好意都是被苦水滋養長大的。
吳達兩手凍的通紅,手裡還抓著一團雪,看到文秀英樂呵呵的跑過來:「妹子,你來了,給你,咱們一起堆雪人玩。」
他把手裡團好的一個大雪糰子塞給的文秀英,自己又跑到地上去挖雪,身姿輕盈,連蹦帶跳,彷彿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般。
文秀英將大雪團放在已經成型的雪人身體上,又添了點雪,讓雪人頭看起來更圓潤可愛些,便道:「二哥,我不玩了,還要回去寫作業呢,只能乘著這一會溜出來,我想看看咱們一起的成果。」
旁邊還有一起玩的知青,她不好把話講明,但是吳達一聽就明白,她是來看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