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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肅然道:「這話以後不準再提。皇上下旨懲治魏家, 你心疼什麼?你怎麼不心疼心疼你小舅舅呢?他可是差一點就醒不過來了。」
「我知道魏家不好,可是,可是魏姐姐是無辜的啊……」
「她無辜,你舅舅舅母就不無辜?這麼大了,連親疏遠近都分不清?」長公主目露失望之色。
尤鳳儀嗚咽不止。
「娘知道你跟魏三小姐親厚, 可再親厚也得有限度。你那些心疼的話,若是讓你皇帝舅舅聽見, 你覺得他會怎麼想?他還能像現在這般寵著你?」
尤鳳儀抽泣了一聲,心知母親說的有理。
元嘉長公主放柔了聲音:「以後就慢慢把她忘了吧, 多交幾個新朋友。娘記得, 你不是還跟一個姓董的小姑娘關係不錯嗎?」
「我才不愛跟她玩,是她一直巴著我。」尤鳳儀小聲說。
她心裡最親近的還是魏姐姐, 可惜魏家被迫離京,魏姐姐也不知所蹤。
事實上, 魏品蘭現在仍在京中。
她自那日被趙驥安排進趙府之後,一直居於趙家內宅。
她素來高傲,不肯在趙家白吃白住,就每日作畫, 央人去賣,準備換了銀錢當作是租賃費用。
趙府下人不知她來歷,對這位將軍帶回來的姑娘甚是客氣。
這晚入夜之後,魏品蘭正要歇下,卻聽見敲門聲。
她以為周嫂,匆忙開門。
開啟門卻看見一個身穿黑色斗篷、遮蓋著頭臉的人。
來者揭下帽兜,露出一張青白的面孔:「三小姐莫慌,是我。」
魏品蘭一驚:「高公公!」
她認得他,這個四十來歲年紀、面白無須、聲音尖利的男子,是三殿下身邊心腹太監。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三殿下呢?」
「小人奉三殿下之命特來找三小姐。不知是否方便進去說話?」
魏品蘭勉強收起心中慌亂,點一點頭:「高公公請。」
「殿下正在去兗州的途中,特意差遣小人回京,務必要見三小姐一面,乃是有事要請三小姐幫忙。」高公公嗓子尖利,刻意壓著聲音,更顯怪異,「找到三小姐還真不容易,沒想到您竟在這裡。」
魏品蘭甚是難堪。她苦笑:「我無家可歸,賃居此地。一個被逐出家門的人,我能幫他什麼呢?」
高公公笑笑:「三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娘娘失勢,殿下就藩,魏尚書也已告老還鄉。現如今能幫上忙的,只有三小姐您了。」
「我?」魏品蘭輕輕搖頭,「我現在不過是苟延殘喘,哪還能幫得了別人呢?」
「此事因三小姐而起,三小姐莫非要置身事外?」高公公忽然冷了面容。
魏品蘭心中驚懼:「我……」
高公公沉聲道:「就算你不為娘娘,不為殿下,也該為剛滿月的小公主想一想。她是你的親外甥女,你真忍心她小小年紀便與生身母親分離,一生不得相見?娘娘是你的親姐姐,一向待你不薄。你的告密讓她永居深宮,你真的就一點愧疚都沒有?」
「別說了!」魏品蘭眼淚大滴大滴地掉,「我怎麼幫忙?我能幫上什麼忙?」
高公公笑了笑:「其實也不難。三小姐對晉王夫婦有恩,去求他們一求,請他們在皇上面前求情,寬恕娘娘一次。也不求幫娘娘復位,只要娘娘能走出臨華宮,一切就都好說了。」
三皇子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但是就藩之後,父子情分終會慢慢變淡。若有母妃在中間調和,或許還能有些許轉機。
況且此次晉王已醒,並無大礙。原本已死心的三皇子不禁又蠢蠢欲動。
魏品蘭錯愕:「可是我,我求情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