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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興許還要去一趟公司,呆不了太久。
臨到走時,她被情侶兩人送至小區門口,上了計程車,按下窗戶,「你們回去吧,天氣冷,到了我給你訊息。」後半句是對著在風中不斷小跳著,試圖取暖的臣妍。
臣妍犯懶,出門時沒有聽勸換下身上的長裙,踩在涼風中,此刻只好被人握著手,攬著腰擋風。
周緣緣在車裡揮手拜拜,將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終究沒忍住笑,很俗套地說:「來的時候琢磨了很久,結果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句最合適。」
「祝久久。」
久久,長長久久。
臣妍目送著計程車遠去,莫名地悵惘。
「緣緣性格話少,」她想起剛剛吃飯時的情形,習慣性地替好友解釋,「跟你一樣。」
加之被人牽著手,走在夜幕星輝下,起了玩笑的心思,「而且,她那兒藏了太多有關我對你的抱怨,根本不能拿出來說。」
卓灼毫不介意,「比如呢?」
「比如,說我們倆八字犯沖,你讀不懂別人的好意……」
臣妍跳進樓道,反客為主,成了前面那一個,好奇道,「……誒,你說,你那會兒怎麼就那麼針對我呢?因為你父親再婚,還是那會兒我對你的朋友圖謀不軌?」
時至今日,很多事情攤開說也無妨。
提及當時的事情,卓灼的心情依舊平穩。
他充作那個關門的人,沉思了一會兒,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起餐桌殘局,「不是。」
他覺得沒什麼可避諱的,略作沉吟。
「直到二十歲之前,我都活的比較清高。」
卓灼鋪平桌布,因為手上有水,用眼神示意臣妍幫忙挽起衣袖,靜靜地敘述,客觀又冷靜,不像是在剖析自己的故事,「……開始是性格不合群,後來是覺得讀書容易,學琴容易,做什麼都容易,因此不怎麼看得上別人,覺得反正不是一路人,不如少說幾句,節省時間和精力。」
他說得很平靜,「我小時候不太清楚家庭的概念,父母感情不好,後來還有一段時間各自在外面有伴侶,最後走到離婚的結局,於他們和我其實都是解脫。」
「我的祖父說過我沒什麼人情味兒,家庭聚會,總是沒什麼話說,對親戚沒有特別的感情,也不知道感恩家裡的培養。大學的時候,他進了重症病房,家裡的晚輩到的很齊,都被叫進去囑咐了一遍,唯獨我守在門外,裡裡外外像個局外人。」
卓灼頓了頓,「……很巧的是,那會兒大學讀的也不太順利,雖然還是同以前一樣,什麼都感覺做起來容易,但是人際關係上卻碰壁了好幾次,不公也遇見過。」
他們在水聲中收拾完一切,回到客廳,像兩隻貓咪一樣,沙發上靠在一塊兒。
臣妍同他十指相扣,靠在他的肩膀,仰頭認真地看著他,目光閃閃。
「有個師兄和我有專案上的競爭關係,他大概是惱羞成怒,指責我,『你還真當這個社會有那麼容易麼,眼高於頂,為人傲慢,這輩子遲早有翻船的時候』,我沒怎麼受影響,只不過那會兒才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是傲慢的,並且因為這份傲慢,生活得並不坦誠。」
他用拇指指腹摩梭著她的手背,「……高中的時候,我很羨慕你。」
說嫉妒也談得上。
他羨慕她活得熱烈坦蕩,自由赤忱,最終被這份熱烈吸引,不斷徹底陷落,一面欺騙自己,一面不斷沉淪,又因為好友,不得不依靠不善的言語和冷漠的態度刻意遠離她。
這十年以來,不斷的旅行使他終究開始學會坦誠地面對自己,磨合出了與世界相處的個人模式,願意結交新的朋友,認清自己想要什麼,不必再忍耐,也不必永遠地、主動將自己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