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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左側,駕駛員沉穩地驅使著承載他們的鋼鐵機器前行。
臣妍趴在窗沿,回過頭好奇發問:「誒,你逃過課沒有?」
沒有同行車輛的街道,卓灼順從紅燈停穩,單手靠在方向盤,毫不猶豫地回復。
「當然。」
因為餘光注意到她瞪圓的眼睛,沒忍住笑:「這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嗎?」
「這還不算?」臣妍毫不猶豫地反問。
她拆開一顆話梅糖,扔進口中,在瀰漫的酸意間闡述起他學生時代形象的高大。
「沒記錯的話,高中那會兒,你應該就沒有下過紅榜,誰進校都能第一眼看見你的照片,我們私下還說,你當時是跟附中本身劃了等號,代表著成績優異又樂於助人的完美形象。」
「如果可以,校領導肯定巴不得你就這麼一直讀下去。」
臣妍越說越興起,話語間其實還少提了一些高考出成績過後的誇張事——毫不費力的2通知電話,市高考狀元,當年的校內喜報上最大的名字……都是詳盡的,她關於他的客觀記憶。
話中的當事人聽得安靜,還是不慌不忙,遊刃有餘地掌控著方向盤。
待她終於傾吐完畢,目光掃過人行道上醉酒的過路人,只說:「人如果一成不變,什麼都不去體驗和經歷,只知道一個人獨處,未免就有些太過自以為是。」
太過高高在上了。
他一邊說,一邊伸過手,自然地替她按開安全帶鎖扣,臣妍下意識屏息,再放鬆,嗅到與往日不同的、厚重的檀木皮革。
載著二人的車子停在一條後門巷道末,正好與遠處燈紅酒綠的pub街錯開。
映襯之下,這處角落靜得彷彿被孤立。
臣妍四下環顧,好奇之餘,順口提問:「留學的時候有沒有遇上過什麼趣事?」
國內大學經歷應當大都差不多,學生會、比賽、集體活動……想想也知道其中的可能性。
「很少,還是科研本身的事情比較多,」他為她指出前路的方向,將人習慣性護在裡側,略作思考,說的很耐心,「不過,到處旅遊的時候倒遇上過很多。」
計算機是一門無趣又有趣的學科,極具矛盾的魅力,耗費的精力也並非三言兩語可以形容,不過,卓灼自然地將這番話省略,跳至重點部分。
有趣的並不是旅遊碰上的事件本身,而是創造事件的人。
他說起冰島遇見一對金婚的白人老夫妻,二人感情分分合合,卻在過了七十的年紀,選擇以旅程終結這段婚姻;又說起艾菲爾鐵塔下,國人男子帶著自己的絕症女友週遊世界,他們挺過跨國戀,卻沒能挺過命運的惡作劇,兩個人賣掉房子,都剃了光頭,絲毫不懼旁人異樣的眼光。
「有人對我說過,」卓灼頓了頓,垂眉斂目,將一些記憶中的話很自然地美化許多,「如果長些年紀,走遍大江南北,看遍全世界,就會忘掉煩心事,不再執著過往,人也會變得心胸開闊。」
他頓了頓,留意到臣妍不自覺的點頭,又沉靜地補充:「我覺得不盡然。」
卓灼拉開一處捲簾門,接過她遞過來的話梅糖。
這一回不必磋磨,只需要和她一起,同樣隨意拆開包裝,將酸澀咽入喉中。
他開始旅行的目的從來不純,哪怕後來嘗到好處,依舊是最初開始嘗試遺忘和釋懷的戰略性產物。
世界充滿了愛恨情仇,爾虞我詐,才會將青年摧殘成大叔的模樣,使其陷入迴圈往復的自我懷疑,又透過世界的萬般精彩處重生,可要是——
臣妍毫無所覺地笑,偏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坦蕩地將他的握住,「怎麼發起呆了。」
——可要是已經記錄過全部精彩處,還是隻中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