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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
林昭昭當然記得,就在不久前,蕭氏曾當做談資,隨口提一句,柳家闔府下獄,滿門抄斬。
裴劭眯起眼睛,聲音淡淡:「還有,你這時候想和離,倒沒那麼容易。」
不需要裴劭點清楚,林昭昭明白,因北寧伯與東宮見不得人的關係,不知道他到底為東宮做了什麼,如今,是整個伯府老少都被拉下水。
而且,才過去一旬時間,聖人對東宮餘黨,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關頭非要和離離開伯府,槍打出頭鳥,到時候會有什麼禍端,簡直無法細思。
是生是死,都在聖人一念間。
而楊二應當也沒洗清嫌疑,只是暫時被放回來,蕭氏還好是沒提出和離,否則等她的是牢獄之災。
林昭昭發現,她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她手指顫抖著合上文書,嘴唇不自覺翕動,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一瞬間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裴劭將文書從她手中抽出來,丟回桌上,他一手撐著桌子,身子稍稍往前傾。
他們的距離被縮小。
這是三年以來,兩人離得最近的時刻,近到林昭昭能嗅到從他衣襟裡飄逸出來的,一股淡淡的冷松香氣,與他隔間內的香氣,如出一轍。
他黑黢黢的眼瞳裡,流溢位濃濃的揶揄,「這就是你選的好夫家,你說說看,你哪次選對了呢。」
林昭昭目光閃爍,避開裴劭的視線,定在他下頜處。
她也有想要掩飾的東西,比如,可能會流露出來的狼狽與難堪。
裴劭說得對,她每次自己做的選擇,總是錯誤的,自食其果也就算了,就怕還會連累歸雁滿霜。
「林昭昭。」
重逢這麼久,他第一次叫她全名,叫林昭昭頓了頓。
裴劭眼睛微眯,眼瞳隱有亮光,她很熟悉這個眼神,這是他心裡在算計著什麼。
忽的,他彎起眼睛笑了笑,「你過成這樣,我放心了。」
送林昭昭回去的小廝,與前幾次一樣,是同一個小廝。
那小廝和歸雁在耳房待了會兒,已經熟悉起來,歸雁告訴他林昭昭挨不得餓,馬車裡備著的糕點卻總是冷的,吃了壞胃口,他做主去廚房拿些吃的送來。
食物裝在一個繪葫蘆紋樣的三層漆食盒裡,小廝遞給歸雁,對林昭昭道:「都是些好克化的吃食,夫人可在路上用些,當心養著胃。」
林昭昭看一眼歸雁,歸雁半點不心虛,總歸是為了林昭昭好,總吃涼的糕點墊肚子算什麼事。
歸雁不清楚林昭昭和裴劭在水天齋說了什麼,但見她不欲多說,也知道,伯府的事又沒辦成。
到底不好辦,歸雁也不想了,上馬車後,她開啟食盒,一看食盒裡的東西,難掩驚訝。
食盒第一層放著一碗雪白的燕窩牛奶粥,並兩個雪白可口的奶黃包,第二層是一碗白粥和三碟清淡的小菜,第三層是蓮子糕椰蓉糕等小食,兼顧鹹口甜口,可謂十分貼心。
它們冒著熱騰騰的香氣,顯然剛從廚房端出來沒多久。
難道每個從國公府晚歸的客人,都能拿到這樣貼心的三層食盒?歸雁心裡嘀咕,這也實在太奢華了。
林昭昭興致不高,只拿起碗燕窩牛奶粥,吃幾口,蹙眉道:「怎麼送這麼多,你給他錢了?」
「沒有,」歸雁也正奇怪呢,說,「在國公府做事的人,怎會看得上外面人給的幾個錢?何況我也不會這麼花錢,三奶奶往常最是叫我們不要浪費,我可聽話。」
歸雁嘴貧,林昭昭心口鬆了松,笑了聲,卻又不解:「是那小廝自己做的主?」
歸雁說:「是了,我和他聊半天,他原來是國公爺身邊貼身做事的,卻非說自己是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