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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娘悲嘆了一聲,未說話,眼淚珠子就滾落下來,「我的姑娘,欺負我事小,可欺負姑娘,姨娘心裡頭不好受,都是姑娘命不好,託生在我肚腸裡,任由著人欺負,姑娘受了委屈可跟誰說,誰又能給姑娘做主」
宋姨娘沒頭沒腦的,把月芸說糊塗了,不解,「姨娘說什麼,誰欺負我了?我有什麼委屈,讓姨娘替我難過」
宋姨娘就把太太的話對她說了一遍,月芸聽完,如遭雷擊,臉色煞白,身子像秋風中落葉,唇抖得厲害,半天,哇地一聲,伏在炕上大哭。
凡女子長到十五歲,父母請親朋,為其正式舉行笄禮,昭告世人到許嫁年齡,適齡男子可以登門提親,即便是窮苦人家,對女兒的笄禮極為重視,她堂堂秦府小姐,及笄禮竟然胡亂混過去,還要接受父親妾氏聆訊,對她是極大的羞辱,月芸直哭得氣弱聲息,宋姨娘邊哭邊解勸,「姑娘哭壞了身子」
這廂宋姨娘母女哭得昏天黑地,上房裡,季氏對程春家的吩咐,「過幾日把官媒找來」
程春家的問:「太太是要替大姑娘張羅親事?」
季氏淡聲道;「我這廟小,容不下心大的」
☆、說媒
月娥自知縣王夫人走後,這幾日坐臥不寧,這件事母親一定不敢瞞父親,去上房探探母親的口風,走到上房門口,好像堂屋裡有客人,月娥收回伸出去的腳步,生客她不便進去,躡手躡腳去窗下,朝裡張看是什麼人,聽裡面說什麼。
原來季氏正跟一個老婆子說話,這錢婆子是本城的官媒,媒婆進門,牽線搭橋,無非男女之事,姐姐月芸心高氣傲,多半成不了。
錢媒婆正想上季家兜攬這宗親事,季氏就派人來找她,因此滿心歡喜,老臉笑開了花,「太太要想找個什麼樣的,跟老身說說,老身也好心裡有個譜。」
「窮富先不論,要找個家事好,人品好的」
錢婆子趕緊附和,「太太說這話,可巧了,老身手頭上就有個人,家住離此不遠騾馬市後頭,巴掌衚衕,掌櫃的做米行營生,家裡日子好過,相公為人正派,公婆極老實忠厚,過門就當家,說了算,吃穿不愁……」
月娥捂嘴,差點樂出聲來,巴掌衚衕,雖說誇張了點,可也好不到哪去,姐姐月芸知道不定怎樣生氣。
月娥這裡偷聽,宋姨娘也躲在後窗戶聽裡面訊息。
她得信太太請媒婆前來,心裡高興,太太總算沒忘了她娘倆,要為大姑娘選女婿,錢婆子是本縣有名的官媒,大半官家姑娘小姐都是由她說成了的。
宋氏待聽錢媒婆一番話,兜頭一瓢冷水,心涼了半截,嫁去這樣小戶人家,白糟蹋了花容月貌的女兒,她原心裡盤算,大姑娘庶出,即使趕不上二姑娘,婚事也差不離,可是這門親事可是離著十萬八千里。
宋姨娘還指望姑娘嫁去高門大戶,過上錦繡膏粱的日子,騾馬成群,金奴銀婢,自己也跟著沾光,這婚事定得太低了,她巴眼朝裡頭看,就怕太太答應,恨不得耳朵貼在牆上,聽裡面說話。
季氏等錢媒婆說完,「大娘說的千好萬好,就是門戶不相當,出身低點,怕我家老爺不願意。」
錢媒婆湊近壓低聲,「哎呦,我的好太太,您老跟佛爺似的,一般嫡母巴不得庶出女兒早點嫁出去,有幾個像太太似的,挑三揀四的,女大不中留,留在家裡淘氣,不省心,不若早點打發出門,還省了嚼過。」
這番話,說到季氏心裡,宋氏母女令她屢屢失望,庶女心機重,老大不小,留在家裡,不安生,對這門親事她尚猶豫,即便她對宋氏母女不滿,女兒家一輩子大事,總要過得去方心安,這是季氏一點善念。
錢媒婆看季氏對程家的親事,沒滿口答應,便三言兩語點破季氏心事,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