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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管顧著看姑娘剪紙,正事差點忘了,太太說今年過年比照往年,府裡的人不管主子還是下人,每人做兩套新衣裳,臨近年根底,鋪子裡忙,抽不出人手,府裡找了兩個針線好的媳婦派出來專門做這宗活計,可那兩個媳婦只能縫,裁剪手生,太太說讓姑娘過去,幫著量了尺寸,把布料子裁剪好了,讓那兩個媳婦專門管縫製」
月娥放下手裡的紅紙、小剪刀,爬下炕,程春媳婦高興得忙找出繡鞋,親自替姑娘穿上,嘴裡奉承,「奴婢就說二姑娘好說話,一準能答應,別人裁剪手藝別說太太,就連奴婢都不放心」這程春媳婦心裡高興,二姑娘不拿大,嘴上緊著奉承。
胭脂看姑娘被程大娘找走了,做了不肖半個時辰,就指著去上房領過冬的炭塊,偷空溜出去,傍黑才逛夠了悄悄回來。
看正房掌燈,姑娘窗下看著什麼,放輕了腳步,進門就見堂屋地上放著個木頭箱子蓋子開啟,這是秦貴升派人送來,姑娘出門,一直沒打封,好信走過去,扒著眼看,沒什麼稀奇,都是陳年帳本,知道是鋪子裡的。
輕撩起裡間布門簾子,探進半個頭去,看姑娘伏在桌案上仔細地看帳本,雲珠站在旁邊,遂輕手輕腳過去,殷勤倒了杯茶水,放在姑娘桌子邊上,月娥頭也未抬,「檢出最近兩年的帳本,放在這裡」
滿滿一箱子的帳本,雲珠低身翻騰,胭脂站著不動,雲珠找出她捧著,腰都不彎,半天方找齊全,雲珠直起腰,胭脂大氣不喘,直直站著,一手不動,雲珠瞅她一眼,她只把送帳本巧宗做,倆人都是姑娘的大丫鬟,一樣的分工,累活重活總是雲珠幹,胭脂專撿輕省的,面上的活計,這樣的事多了,雲珠氣都懶怠生了。
月娥頭也不抬,「你二人下去歇著吧,我這不用侍候了」
胭脂巴不得一聲,腿快的搶先出去了,雲珠又剔了剔燈花,掩好門出去。
月娥粗略看帳目工整,看不出任何破綻,季氏當初請楊先生來家時說得明白,商戶人家子女,除了學女紅,重要是會看帳,學打理家的本事,她是吃了不懂的虧,許是商戶人家之女,從小耳濡目染,學起來絲毫不費力氣,因此,月娥雖十三歲,看起帳本並不吃力。
以她前世已是成年人,洞察秋毫,待細看,就發現漏洞,鋪子裡帳房是秦貴升的人,顯然,這套帳是應付人的假帳,真帳本應該還有一套,凡事太過於天衣無縫,就漏了破綻,但月娥所能看出來的都是些細微末節。
秦貴升大概想秦月娥十三歲的年齡,過於輕敵,才放心地把鋪子裡的帳本交給她,量她一介女流之輩年紀又小,發現不了他動手腳。
月娥聚精會神,整個心思都放在眼前帳本上,心無旁騖,雲珠喚了兩聲才聽見,「姑娘,該歇了」
月娥看得時候長了,頭老大,脖子生痛,抬頭晃了晃脖頸,心裡盤算,看來該找懂行的人來看,雲珠端著水盆,胭脂打著哈氣進來。
她才站起身,伸了伸懶腰,什麼時辰了,「回姑娘,亥時,交三鼓了」
胭脂上前為她挽起寬大的衣袖,用錦帕掩上胸前,月娥腦袋裡還想著帳目上的事,胡亂洗了兩把,「奴婢不明白,姑娘要學,何必著急這一時,大晚上不睡,也不是真管帳,姑娘何必這麼認真?」
胭脂不解,雲珠在旁邊接話茬道;「你還不知道咱們姑娘,做什麼事都認真慣了,連楊先生都誇咱們姑娘,就這份執著勁,學什麼都不輸與別人。」
月娥兩耳不聞,盤算秦貴升的事怎麼辦,攆他,必然不服,而且節下樑子,她孤兒寡母的,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萬一他使壞,季家多女眷,擎等著吃虧。
這件事很棘手,費了思量,怎樣才能把秦貴生打發走,還要讓他心甘情願走,月娥打定主意,先說服母親,讓母親相信秦貴升是陰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