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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沈祿真的會進去,他必須為自己找一條後路,可除了杜之年這裡,沈歸晚在這座城市沒有任何安身之處。
他像遊離於社會之外的孤魂野鬼,無人在意也無人關心,隨時都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寂靜的寒夜裡。
沈歸晚已經記不得大學是怎麼勤工儉學養活自己的,杜之年為他創造了過分溫暖安逸的環境,短短兩個月就讓他忘記了過去那艱苦的二十三年。
他本來不是這樣的,即使生活的再苛刻也能活下去,不會妄想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會做不可能實現的白日夢。
擠在廉租房裡上著朝九晚五的班,每天向煩人的客戶老闆點頭哈腰卻只領著溫飽線上的工資,這好像才是他離開沈祿後應該過的日子。
沈歸晚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可每每想到未來的生活沒有杜之年的存在,他的心臟又開始一陣陣地抽痛起來,腦袋裡迴蕩著嗡嗡的響聲,就像剛失去母親時那樣難受得喘不上氣。
他彷彿隨時都會溺死在如海水般苦澀的情感之中。
碗裡的熱水徹底冷掉了,麵團裡的細小顆粒黏在一起,化不開也揉不勻。
不知道是哪一個步驟出了錯,沈歸晚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補救成功。
他把做壞的麵團扔掉,重新再做了一份湯圓皮。
剩下的糯米粉不多,做出來湯圓皮只夠包一人份的湯圓,不過沈歸晚本來就沒打算做太多。
湯圓不好消化,沈歸晚從大學畢業之後就沒有再吃過這些東西了,因為夜裡會睡不好。
他把杜之年那一份的湯圓包好之後又拿出餃子皮把剩下的肉餡包成了麻辣牛肉水餃,再扔到冷凍櫃裡儲存。
做完了所有的東西,沈歸晚把廚房收拾乾淨,洗掉包水餃時沾上的油漬,拿著手機回到了臥室。
他坐在地毯上,對著漆黑的手機螢幕發起了呆。
杜之年下午有一臺臨時手術,做完出手術室時已經接近八點了。
他開車趕回家,路上給沈歸晚發了一條訊息,問他吃飯了沒有。
沈歸晚沒有回,杜之年的心莫名被提了起來。
他加快了車速往回趕,可當他回到家推開門,一股熟悉的香味從廚房裡飄了出來,沒有按時回訊息的沈歸晚正在廚房裡忙碌,手裡拿著陶瓷湯勺在鍋裡舀著什麼。
杜之年站在門邊晃了晃神,走廊呼嘯而過的穿堂風呼在他的背上,凍得走神的人才恍惚回過神,關上了大敞開的門。
他關門的動靜不小,在廚房裡的沈歸晚聽見了,回過頭說了聲:「你回來了。」
杜之年應了一聲,看戴著隔熱手套的沈歸晚把捧在手裡的小碗放到餐桌上。
小碗盛著用火鍋底料煮出來的紅油湯,散發著辛辣香氣的紅油上浮著五個白糯的湯圓,軟乎乎的外皮間還透著肉餡的顏色。
「湯圓剛煮好。」沈歸晚邊摘手套邊說。
他的臉被熱氣燻得泛紅,濕潤的鼻尖在燈光泛著光,杜之年曲起手指颳了一下他的鼻子,問:「就做一碗,你不吃嗎?」
沈歸晚摸了摸鼻尖被蹭過的地方,輕輕搖了搖頭,「不好消化,晚上會難受。」
他的胃一直不太好,吃不了辛辣生冷的東西也很少碰不好消化的食物,杜之年知道,沒有拉著他坐下來一起吃。
杜之年舀起一個軟乎乎的湯圓,剛出鍋的湯圓冒著熱氣,他吹了好幾下才咬了一小口。
原以為會吃到工廠製作的油膩肉餡,可湯圓一入口,舌尖就嘗到了又麻又辣的味道,像極了除夕前一天沈歸晚給他做的晚飯。
杜之年怔了怔,把剩下半個湯圓全塞進嘴裡,嚼了兩下終於吃出了麻辣牛肉的味道。
「你自己做的嗎?」他抬頭問沈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