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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科室裡消磨掉下班前最後的兩個小時,在回家路上順路給沈歸晚買了臺新手機。
結帳時杜之年的手機彈出了一條訊息,是確認轉帳的自動回復。
沈歸晚睡到現在才醒,這一天估計又沒有吃東西。
杜之年去粵菜館打包了一份晚飯,直接開車回了家。
「我回來了。」杜之年在門口喊了一聲,發現屋裡沒動靜,直接去臥室找人。
聽見臥室門開的動靜,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的沈歸晚揚起頭,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杜之年。
杜之年親了親他的額頭,揶揄地笑道:「你猜猜我今天在醫院見到誰了?」
沈歸晚毫無反應,杜之年也不惱,自己接上了話:「沈祿。」
「後腦勺破了這麼大一個口子,縫了六針。」他比劃著名沈祿腦袋上的傷口。
見沈歸晚一聲不吭,杜之年停頓了一會,又問:「沈祿的腦袋是你砸的嗎?」
沈歸晚藏在被子裡的手顫了顫,過了許久才輕輕應了聲:「嗯……」
「之前完全沒看出來,你好兇啊——」杜之年拉長了尾音,聲音裡帶著些許笑意。
「不還手會被打死。」沈歸晚看向他,黑色的瞳孔微微顫動著,似乎有什麼東西碎成了兩半。
那天沈祿下了死手,棍子落下來的力度比以前重了很多,沈歸晚好幾次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他疼得意識模糊,胡亂摸索的手抓到一個硬物,沒多想就揮了下去。
等渙散的意識回籠,沈祿已經捂著頭倒在了地上,而他的手裡拿著的,是碎了一半的玻璃菸灰缸。
那破碎的菸灰缸將沈歸晚的記憶切割成了不連貫的碎片。
他記不清那天晚上到底還發生了什麼,斷裂的記憶從他眼前飄過,卻連一點尾巴都抓不住。
夾著冰雪的雨洗掉了身上的血跡,可他的手掌裡依稀殘留著血液的黏膩感。
沈歸晚只模糊地記得那時候自己砸破了沈祿的腦袋,拿玻璃碎片威脅沈祿,至於中途還發生了什麼,他徹底想不起來了。
這種未知的失控令沈歸晚害怕,滲進血液裡的毒慢慢侵蝕他的身體,和從沈祿那繼承的暴戾血脈融合在一起,變成了籠罩在沈歸晚心裡的黑暗。
沈歸晚的眼前閃過一片猩紅,粘稠的紅色液體似乎又從裹著紗布的手掌裡湧出,沿著手臂向下流淌。
液體散發的鐵鏽腥味圍著身體瀰漫開,沈歸晚張著嘴用力呼吸著,喉嚨裡發出急促的呼吸聲。
杜之年本來想逗一下沈歸晚,發覺他的反應有些不對勁,迅速安撫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好,沈祿那種人欺軟怕硬,你一還手他就害怕了。」
「杜之年,你可不可以……」沈歸晚聲音哽咽,顫抖的指尖抓住了杜之年的袖子,「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他?」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杜之年被嚇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又急忙把他摟進懷裡緊緊地抱著。
「沈歸晚!」杜之年焦急地喊著,但沈歸晚趴在自己的肩上,沒有抽泣也沒有回答,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無聲地哭著,哭得渾身發顫,洶湧的淚水很快就打濕了杜之年的肩膀。
杜之年手忙腳亂地拍著沈歸晚的後背哄著,過了一會發覺手下的觸感不對,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反覆拍打著沈歸晚背後的傷口。
「對不起,我不提了,不提他了。」杜之年緊緊貼著沈歸晚冰冷的臉頰,一聲一聲地道著歉。
沈歸晚在杜之年道歉的那一刻忍不住嗚咽出聲。
他壓抑了數日的情緒不斷向崩潰的邊緣滑去,最終在反覆的刺激下逐漸失去控制。
第38章
自從沈歸晚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