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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去了哪兒?」
「找邱婆。沒找到。」韋湘老老實實地交代了,等蓮老六回頭,她眉眼低垂地笑。
「你想問什麼?」
「您不是也給不了我答案麼?」韋湘緊緊把著自己這點兒秘密,看著蓮老六發火,臉上露出笑。
「你肯定有不少事兒。」
「當然有,不然也不會平白無故地來。」韋湘還是笑,臉上綻放的笑好像夏日最後一茬似的,非得綻放個極致才肯凋零。她笑得簡直猖狂,像是故意氣蓮老六似的。可是她知道自己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也氣不出什麼來。
「也是,你們以前常來。」蓮老六驟然變得有些衰老,他默默地挪過眼,「你們都不在了。」
這話說得驟然傷感起來,韋湘也沒有接下一句。
「你還記得脂粉坊的姑娘麼?」蓮老六似乎又想起什麼來,「給老三燒紙的時候記得給她們都燒些。只剩你我活著了。」
脂粉坊無非花柳之地,韋湘從來不去。偶爾看新鮮去偷偷瞧過,但看那些女子大都是用脂粉堆起來,又用挑剔的眼神看了半晌,覺得連自己都不如,就失了興趣。
在經過脂粉坊的時候總能聞到熟悉的臭氣,但她卻是很少去脂粉坊,那臭氣覺得熟悉,她也印象深刻。
但是聽蓮老六的意思,自己和那些姑娘們也有些糾葛?她卻是沒再說什麼了,也並不追問,默默地點了頭。
「走吧。」蓮老六揮揮手,徹底告別了她。
她退出來,秦家的車浩浩蕩蕩地來接她回去,棋畫早已將她本就不多的東西收拾好了。正站在車前踱步徘徊,見她來,便露出矜持的笑。
車太多了也並不是好事。韋湘後來知道自己這趟車後面跟著的車都是自己發燒時朱顏送來的,有人也有物,但她都沒有見過,也沒有太多羈絆。
若是一輛車,就可以繞開前面堵著的人群,早就回去了。
然而不是,這些車都堵在脂粉坊出不去,外人一看以為世風日下,脂粉坊生意愈發火熱。
然而不是。韋湘聽得耳畔吵鬧聲不絕於耳,有女人嘶叫聲也有男人怒吼聲,還有陰陽怪氣不男不女的聲音。她開啟簾子打量,見人人都擠著鬧著,似乎圍著個什麼東西指指點點。
有個女人嚷道:「我們脂粉坊的姑娘哪個不是身體嬌弱的?這個書生說帶走就帶走了,哦,五十兩銀子拿不出來還敢帶走我們姑娘哦?大傢伙看看,他把人帶走了,人死在他手裡了還敢栽贓我們!」
接著便是個男人辯解道:「你們含血噴人!分明是你心狠手辣打得人染了風寒,我本來是好意要帶走去看郎中的!誰知路上就死了!」
「看郎中?說得真輕巧,我們脂粉坊那麼多姑娘呢哪個不捱打,哪個不得受點兒苦才能成人?哪個看郎中的還得摟摟抱抱地去?分明就是你把我們姑娘騙走了,看你長得像個書生,就是衣冠禽獸還差不多!」
一群人又廝打在一起。韋湘聽了個大概。大意是有個姑娘叫寒霜,被一個書生拐走了,脂粉坊的人去追,追回來一具死屍,正巧官府的人經過,就要查辦起來,兩方都不肯說是自己的責任。
棋畫探出頭去,聽趕馬的夥計說官府來了人,又約定書生和那個嬤嬤各出了一點錢,官府的人就走了,然後嬤嬤又捨不得這些錢,才和書生鬧了起來。
反而那叫寒霜的姑娘倒是無人再提了。
韋湘失了去看的興致,懨懨地等著。
命比紙薄。韋湘手指搭在膝頭,輕輕地叩著,實在等得不耐煩,等兩人解決不知要到何時,問可否繞路,卻說不好掉頭,於是耐著性子等。
脂粉坊啊。韋湘突然想起,蓮老六突然提起脂粉坊的姑娘來,不知是何用意。她掀開簾子又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