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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孟冬從來不曾體驗過的。
不,他應該也曾有過短暫的體驗,應該是很多很多年以前,還沒有棲梧館,他也不是孟冬的時候。
可惜他已經沒有太深的印象了。
畢竟在那之後,他的生命之中的大多時光都被痛苦與壓抑侵佔,幼時那一丁點殘存模糊的美好回憶就彷彿前世一般陌生,陌生到彷彿那是另一個人的人生,與他沒有一點關聯。
其實那已經是另一個人生了。今日的孟冬,已經走上了一條完全無法料想的路,承受了當初那個天真無憂的孩子無法想像的苦楚與痛苦。
但這也沒什麼關係,只要最終想要的能夠實現,他還是有辦法將自己人生的道路重新歸於正途,就可以當做這些年來什麼都不曾發生過,重新做回他自己。
長到今日,孟冬已經能夠很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哪怕是在晏弘面前,他也沒有洩露分毫。那一丁點突然湧上心頭的艷羨與酸澀轉瞬而逝,就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晏弘這個當事人永遠不會知道,孟冬曾經有一刻是多麼地羨慕他們母子之間最普通最簡單的相處。
在孟冬的世界裡只有一件事最重要——馬上就是他定下的十日之期,他想知道的事情應該也已經有了結果,他必須親自回趟棲梧館去取那個結果。
原本他打算等那一日到了隨便找個回去的由頭,畢竟晏弘清楚,他並不是真正的男寵,哪怕母子關係再為惡劣,他也是棲梧棺唯一的少東家,偶爾有事需要回去也並不算多過分。況且,依著他現在對晏弘的瞭解,這個男人會答應他大多的事情。
但孟冬心中仍有擔憂——近一段時間,他與晏弘幾乎朝夕相處寸步不離,晏弘自然不會拒絕他回棲梧棺的要求,但很有可能陪著他一同回棲梧棺,當著這人的面,有許多的事情都不方便做,說不定一時不察,還會引起對方懷疑。
孟冬試圖為自己找一個更加合理的獨自出門的理由,然而還沒等他想好,晏弘先收到了一封據說是軍中的來信。
二人當時正在下棋,晏弘懶洋洋地靠在軟塌上,手裡捏著顆棋子,目光卻一直盯著孟冬持子的手,似乎光是這樣瞧著,他就能猜到孟冬下一步要落在哪裡。
孟冬懷裡抱著正安睡的野兔,一手無意識地輕撫著兔耳,另一手摩挲著指尖的棋子,全神貫注地盯著棋盤。他已經保持這樣的姿勢有一會了,卻遲遲不敢落子,與晏弘對弈的次數越多,他便越覺得這人不簡單,這人自信且耐心,心思深不可測,起初不經意的一步棋到最後可能會發生巨大的作用,惹得孟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每一步棋都落得深思熟慮,小心翼翼。
晏弘也不著急,光是看著孟冬的表情,他便覺得十分有趣,邊瞧著邊伸手去拿茶盞,才發現已經被自己喝了個乾淨,正要回頭喚清茗進來添茶,清茗已經快步走了進來,他先朝著孟冬看了一眼,從懷裡摸出了一封信,遞到晏弘手中,輕聲道:「是軍中送來的。」
近一段時間二人一直同吃同住,晏弘凡事都不避諱孟冬,但是孟冬卻極有眼色,比如此刻,他連頭都未曾抬過,就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這房內又多了個人。
他不是不想弄清楚晏弘與軍中到底保持著什麼樣的聯絡,但卻不能以這種方式。
晏弘拆開信掃了幾眼,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他匆匆將整封信看完,抬起頭發現孟冬仍以一種無法被打擾的狀態盯著棋盤,半晌,那顆在他指尖轉了許久的白子終於落下,孟冬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晏弘:「王爺,到您了。」
晏弘朝棋盤上看了一眼,將那封信摺好遞迴給清茗:「去給我添點茶,再讓廚房煮點消暑的甜湯送來。」
清茗領命退了下去,晏弘重新拿起一顆棋子,視線在棋盤上來來回回地掃過,突然道:「明日本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