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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是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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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宵翌日醒來,發覺她的手還是無法大幅度動彈,傷到的還是慣用的右手,肘關節紅腫著,今天的早餐是簡天明煮的南瓜粥,但是程今宵的手顫顫巍巍捏不住勺子,她正躊躇著要怎麼就餐,此時一杯咖啡被導演推到面前。
程今宵說:「謝謝。」
導演看著她。
程今宵以為是她做的,也不好意思不喝,就抿了一口,「味道還可以。」
導演憋笑半天,說了一句:「這咖啡有個名字?」
程今宵納悶:「什麼意思?」
導演說:「它叫喝了就要原諒我。」
「……」
程今宵再細看才發現杯子下面墊了一張紙條。
上面寫了龍飛鳳舞的一行字——
【不生氣了就給我看看手。】
「……」
裴望嶼坐在客廳沙發閉目養神,戴著耳機可能是在聽歌,程今宵走過來他就聽到了動靜,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程今宵問:「你醒得很早?」
他站起來走到她跟前:「說實話,就沒怎麼睡。」
程今宵尷尬地一笑:「不至於吧。」
裴望嶼捏起她的手腕,輕輕地摩挲了一下紅腫的部位,他垂眼看她,略帶歉意說:「我昨天做噩夢了。」
程今宵說:「猜到了。」
她想把手抽回去,裴望嶼沒撒開:「還在生氣?」
程今宵說:「沒有生氣。」
「那我給你塗藥。」
「你買藥了?」
他答:「隨便買了一些。我也不太懂。」
裴望嶼給程今宵塗了一點精油之類的藥物,他確實不太懂,但是抹得很謹慎,黏黏糊糊的藥物被擦在骨頭上,程今宵的脹痛部位一下變得酥酥麻麻。
她藉機抬眼看了看他。
裴望嶼看起來確實沒怎麼睡,眼周一片青黑,他垂著眼的樣子像是快要睡著,翩躚忽閃的睫毛長而密,眼睛就像精靈。
即便一臉睏乏也難掩美貌的勾人,程今宵莫名想著,他很適合去演一些具備禁忌感的角色。
不過此刻,他的身份又何嘗不是呢?
如果有劇本就好了,如果有劇本她就會知道,下一步是遠離他還是靠近他。
現在的情況就只能靠她自己拿捏摸索,完全被情緒推著走。
一起去看音樂節,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寵愛。
一起偷車,讓她體驗在她舒適圈之外的自由與冒險。
一起去爬山,他將她的困頓和迷惘剖開。
一起看電影,在類似於偷情的快感裡,他又遊刃有餘地抓住她的消沉。
這感覺讓她異常的惶恐。
她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個人,好像很瞭解她。
裴望嶼能夠抓住她某些情緒、乃至靈魂上的缺陷,為之填補、使之充盈。
一次兩次興許是巧合,三次四次就無法不讓她斷定,這是一種收放自如的攻陷。
而程今宵這座城,就快要塌了。
與表面的那種嬉鬧、惡作劇的進攻性不一樣,他的身上還有一層魔力,是湧動著蓄勢待發的巨大暗流。
這是一股會將獵物蠶食鯨吞的力量。
不知不覺之中,她好像成為了一隻溫水裡的青蛙。
原來錄製真人秀的感覺這麼糟糕。
「什麼表情?被我迷住了?」
上完藥的裴望嶼抬頭看著程今宵,發現她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盯著他,哭也不是哭笑也不是笑,他輕笑著,挑起她的下巴,而程今宵迅速躲開他戲弄的笑。
咕嚕咕嚕,她的肚子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