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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表情猙獰地回應:你以為我想來?
鋼琴很美好,可惜欣賞鋼琴聲的傢伙是個屑。
直哉對他同期生的怨念渾然不在意,他伸出兩隻手,習慣性地活動了一下手指,這時場館突然暗了下去,新的表演要開始了。
周圍的人有不少都屏息凝神,三個咒術師的觀察力非同尋常,灰原眨著眼睛,很好奇地壓低嗓音:「禪院同學就是為了聽這個孩子的鋼琴曲嗎?」
登臺的雨宮修平很沉穩地向所有人鞠躬,他是鋼琴家雨宮洋一郎的孩子,對這種小比賽已經很熟練,一點也不怯場。
「不是他。」
直哉敷衍道。
但這孩子表現得很不錯,顆粒度極高,輪指顫音頗具技巧,聲音脆生生地透出從容。他從頭到尾曲子的情感處理都非常到位,挑不出任何錯處,理所當然地迎來了滿堂的掌聲。
灰原雄也跟著鼓掌,以外行聽熱鬧的角度他也能聽出來這孩子的水準明顯高於之前的幾名小選手。七海建人仍舊默不作聲地坐在觀眾席上,但他臉上的表情也比剛開始柔和了一些。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雨宮同學就是這一次的第一名了。」
一曲終了,觀眾席上也有人竊竊私語。
「可惡,為什麼他不去參加東京賽區的比賽,而是來到這種地方來搶佔我們的名額——」
也有人不滿於名門琴童突然來進行降維打擊。
但不管大家怎麼說,雨宮修平的成績都是無懈可擊的出色,以第一名的水準出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之後又有幾個孩子上前表演,似乎是因為已經有人珠玉在前而帶來了更大的心理壓力,甚至還有一個孩子因此而過度緊張地彈錯了音。
「我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灰原雄說:「感覺就像是小學時候的校園運動會,七海也有過這種經歷吧?」
「……我還好,因為運動會經常拿第一名,所以很少緊張。」
七海建人說道。
唯一一個接受家庭私塾教育的人沒有說話,禪院直哉看著開闊的舞臺,一之瀨海就在他的目光下走向燈光中。他並沒有像是之前的那些孩子一樣循規蹈矩地站在鋼琴前衝著觀眾們行禮,而是中途停下,看向鋼琴的眼神彷彿是有什麼糟糕的東西正等在那裡。
——咒靈嗎?七海建人皺了皺眉頭,他將咒力凝聚在眼眶當中,可現場乾乾淨淨,連一點殘穢都沒有留下,碩果僅存的咒力反應就是觀眾席上的他們三個。
但很快他就調整心情重新坐在了鋼琴凳前。一之瀨海的比賽曲目選曲是莫扎特第二鋼琴奏鳴曲k280第一樂章,演奏剛一開始觀眾們就目露愕然,有很多懂行的人已經聽出了這就是阿字野壯介的彈法。
禪院直哉收藏的黑膠唱片裡也有這首曲子,灰原和七海都曾經聽到過,他們此時不禁轉過頭來,似乎是第一次觸及到了這位性格乖戾的同期生不願意與他人分享的內裡。
但就在這時,演奏卻戛然而止。
少年在鋼琴之前久久靜默,緊接著一把扯掉胸前的領帶,兩腳甩飛自己的鞋子,就這樣站在鋼琴面前,赤著腳踩上踏板,重新開始了自己的演奏。
森林般清澈的聲音流淌在演奏大廳當中。
禪院直哉並沒有在意一之瀨海的名次,在鋼琴聲響徹大廳的那一剎那開始,比賽的結果就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這個孩子,毫無疑問,是個冉冉升起的天才。
很多年前,他曾經因為聽不到一場鋼琴演奏而大發脾氣,那個時候他獲悉了一個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實現的未來,而現在,聚光燈下的十一歲少年終於讓他依稀看到了某個未來的影子。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阿字野壯介,但會有一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