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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倒不如說,這種可能性反而會更大一些。」
小惠壓根沒有注意到兩人究竟在談論怎樣沉重的話題,看著街道上閃爍的霓虹燈招牌,兀自揮舞起了雙手。
東京繁華的商業區裡行人川流不息,不遠處有美術學院的學生正在寫生,支起高高低低的畫架。一名留著短捲髮的男同學衝著他們三個揮了揮手,露出有些歉意的神色:「你們剛剛站著的位置很適合取景,能不能多留幾分鐘?我本週的大作業想要畫這裡的景色,如果你們一家三口願意出鏡的話就太好了!」
「餵……八虎!」
旁邊的同學拉住他:「也太失禮了!人家要是有事要忙怎麼辦!」
「沒關係,我們兩個都是自由職業者,接下來都很有空喔。」
阿鏡倒是很好脾氣地站好:「需要擺個pose嗎?」
「不用不用,自然一點就好了!」
被稱作是八虎的少年舉起一根筆,衝著他們兩個人伸出去,像是要確定圖幅比例:「一家三口都很上相喔!等我交過作業之後就把完成後的作品送給你們!」
「都說了別給別人添麻煩!不過是美術大學生的作品而已——」
旁邊的同學顯得像是要揪他的耳朵。
「我會很感激地收下的。」
阿鏡笑起來:「考上美大對我來說就已經超厲害了,要加油啊。」
於是幾名學生紛紛拿起畫筆。她結婚很早,和這群大學生其實算是同齡人,只不過不同的成長經歷還是刻下了深深的轍痕,咒術師和非術師之間的差距也讓二者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印象氣質。
他們足夠年輕,又笑又鬧,充滿著學生式的激情。這些熱情和熱忱匯聚在一起澆築在面前的畫板上,彷彿能令人夠渡過苦厄。
死之流泉,使生之止水跳躍。
他們和這些學生交換了聯絡方式,約定好等到兩周之後,作業審核完畢就將繪畫作品送到他們的家裡。阿鏡還熱情地邀請他們來做客,說是可以帶一些家裡的蘋果酒和點心回去,全當是收下這幅畫的回禮。
「這傢伙稍微鼓勵一下就會得意忘形的!」
八虎的同學猛地一拍他的後腦勺:「別給他太多甜頭啦!」
「喂!也不至於在別人面前把我形容得這麼糟糕吧!」
「哈哈哈哈……」
「也太過分了。」
告別這些學生後又走了一點路,甚爾突然開口。
「哎?」
「對陌生人都做那麼多考慮,從來沒想過那之後我該怎麼辦嗎?」
「……會給甚爾留下夠花的錢啦。禪院家也不會再束縛你,今後,都會是自由的人生了。」
「我可從來沒說過想要那種自由。」
「那之後」究竟是什麼之後,兩人都沒有明說。交握在一起的手突然僵硬了一下,甚爾繼續說道:「而且你也太小看我了,不管留下多少錢花都會很迅速地賭掉,賭馬也好,雙六也好,所以你得一直留下來,賺更多的錢才行。」
「……這種話怎麼能用驕傲的語氣說出來啊。小惠要是學你這點不就糟糕了。」
「那就成為一個好的榜樣,讓他學點正常東西。」
「這樣想的話,我也很難成為什麼好榜樣啊……」
「你一定沒問題。」
甚爾停頓了一下,握住對方的那隻手都用上了點力氣:「你一定沒問題。」
「……好痛喔。」
「啊,抱歉。」
「也沒必要因為這種事情道歉啦。」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未來永劫。
按照阿龍的說法,這小孩真的很不像是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