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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化的是:他要去自己原來在的那個城市。
她好不容易打算把那個城市的難過事都拋開,可是還是回憶著囫圇地形容了一句:「安清市……兩個路口以後就能看見海。」
梁勘若有所思:「那應該很漂亮。」
是啊,一座靠北方的浪漫海濱城市。
夏天的小攤子邊會有啤酒氣泡和燒烤的味道,香樟和梧桐樹特別多,冬天會下起沸沸揚揚的大雪。
溫從宜低頭扣了扣手指:「哥哥,你多久走啊?」
「過幾天吧。」所以今晚的事情發生得儘管突然,但也在軌道之中。
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醫院和學校交接的事情,也快忙完了。
男人這時候的從容不迫對溫從宜來說就是蓄謀已久。原來她在等他閒下來回趟家的日子裡,他已經在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了。
小孩可能是捨不得他,鼻音很重,快要哭出聲了。偏偏扭過頭,倔強地看著車窗這邊:「那我以後不坐你的車了。」
梁勘:「為什麼?」
「你一生氣就想帶我去死!」
「……」
車窗玻璃那有小孩偷偷擦眼淚的倒影。
確實會捨不得,剛來一座新城市,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教著做。可是那個一直帶著她的人忽然要丟下她走了。
年少時最接受不了的就是離別,因為揮手說再見對她來說太過艱難。
從父母、奶奶,到現在的梁勘。
梁勘側首看著她,其實說要離開,對父母反倒沒有太多歉意。平時順從太多,偶爾的不聽話像是成了給自己的獎勵。
但面前的溫從宜對他來說,或許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想起了小時候看的童話書,書裡說想馴服一隻狐狸,那就要對她負責。
他的小狐狸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兇巴巴、滿身戒備了。
她很乖,乖到流眼淚也不想讓哥哥看見。
梁勘伸手碰碰她發頂,語氣在四下無人的夜裡顯得極為溫柔:「過來,哥哥抱抱。」
溫從宜低著腦袋轉過身,把臉埋到他胸口一側。
他手臂虛虛攬在她肩上,像哄人睡覺似的輕輕拍著。身上好聞的冷杉木香夾雜著消毒水,下巴頷線的折角極為精緻清晰。
溫從宜享受這為數不多的親暱安撫時刻,手鬆散地抱上男人的腰。水潤潤的眼裡一片朦朧,鼻音很重:「哥哥,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因為你在哪都會閃閃發光。」
-
梁勘走了,在送溫從宜去學校開學的那天下午。他車裡放好了行李箱,和梁伯父他們還是沒談攏。
那天晚上,他們借著找溫從宜的藉口,最後卻是越談越糟糕。
溫從宜在一邊聽著梁勘回應的話越來越簡短,語氣也越來越冷,最後撂下句「放心,我都不會拿」。
雖然沒經歷過,但也大概能猜到長輩們用什麼物質條件來威脅了。
梁勘完全不吃這套。
學醫對很多家庭來說是鐵飯碗,是門優秀的職業。
可對於家境較為富庶的梁家父母來說,只會覺得梁勘任性不顧家裡基業,步了他那個叔叔的後路。
他們考慮的不是毫無道理:做一個成熟的醫生,三十歲的事業才開始起步。
而畢業後,如果好好跟著父輩打理公司基業的話,三十歲已經能站在金字塔上睥睨很多同輩。
溫從宜在他走後的一個週末,把書桌前貼著的江城大學歷年分數線撕掉了,把新列印的安清大學的分數線貼了上去。
因為他的變動,她的目標也變了。
這場來自梁勘和梁家父母間的冷戰持續了近一年,期間就連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