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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真低頭道:「是,母親教訓的是,孩兒知曉了。」他自喬百歲試出凌沖有一身絕頂武藝,便對這個二子有些看不透起來。凌沖一夜不歸,原也算不得甚麼大事,只是他做老子的,內心總把兒子當成不懂事的孩童,習慣了事事替他們安排鋪墊。
凌沖喝了一碗米粥,放下碗筷,儒家的教誨是「食不言,寢不語」。凌真便以此治家,凌家用飯之時,是絕不出言的。凌沖想了想,說道:「父親,孩兒有要事與父親商量。」凌真瞧了他一眼,又看看老太太,點頭道:「好,飯後你隨我到書房來。」
凌沖道:「也請大娘一同移步。」崔氏望了他一眼,心頭十分詫異。凌真思忖片刻,對崔氏說道:「即使如此,你也來罷。」老太太笑道:「好啊,你們這幾個皮猴兒有甚麼事瞞著我老太太的?」凌沖笑道:「奶奶,孩兒只是想要進學,央父親尋個飽學的老儒為師。」
凌老太太十分欣喜,笑罵道:「平日裡你父親怎麼說你這小猴兒,便是不肯向學。如今可算改了性兒,你大哥定了親,你也須懂事些,莫要如以前一般耍些小孩兒脾氣!」凌沖笑著應是,一頓飯一家人吃的十分開懷。
飯後自有丫鬟收拾了碗筷,崔氏先攙扶老太太回房休息。凌真父子先往書房而去。入了書房,父子落座,凌真道:「說罷,究竟是何事?」他可比老太太精明多了,素知這個兒子十分伶俐,但最厭讀書,冷不丁轉了性子,居然要尋個飽學宿儒求學,其中必有蹊蹺。
凌沖笑道:「父親,孩兒方才對祖母所言,句句是真。確是欲尋一位老儒為師,攻讀詩書六藝,日後名揚科舉,為我凌家增光的。」凌沖深思熟慮,他仙緣遇合,已然鐵了心隨葉向天迴轉太玄山門,求取大道法訣,修煉長生之道。
但凌真治家甚嚴,若無其他理由,只說如山修道,是斷然不會準許的。因此凌沖苦思冥想,忽然記起張亦如乃是當朝首輔張守正嫡孫,張守正不但為官清廉,朝野之中清名素著,自身儒家學問亦即是精深,乃是儒家「氣學」創始之人,主張玩物稟氣而生,死滅則氣散。
凌真亦是十分敬佩,這位老首輔每有著作,必定派人快馬加鞭,趕去京城,購買回來,自己則秉燭夜讀,連連讀誦,十分推崇。若能求得張亦如說動乃祖,推說經人介紹,要去京師拜這位老首輔為座師學習文章學問,凌真定必大喜應允。
凌真奇道:「你真要拜個座師,安心讀書麼?」凌沖笑道:「孩兒怎敢欺瞞父親!只是那座師孩兒已然自行選定,只等父親點頭了。」凌真半信半疑,笑道:「你一個小孩兒家家,足不出金陵城,又怎會知曉這城中有哪些飽學大儒,可堪為師的。」
凌沖道:「孩兒昨夜在靈江之畔閒逛,偶遇一位好友,他乃是當朝首輔張守正張大人嫡孫,答應孩兒代為引薦,拜入張大人門下。」凌真霍然起身,叫道:「甚麼!是真的麼!你確能拜入張大人門下?」凌沖笑道:「孩兒怎敢欺瞞父親。」
凌真道:「此事你確要弄準,那張大人乃是當朝首輔,何等身份,他的嫡孫怎麼會夜半出現在靈江之畔?再者,便是人家肯代為引薦,也要看老大人願不願意收你入門。」
凌沖說道:「父親放心,那張亦如確是張大人嫡孫,他也是出門遠遊,增長閱歷,這才在靈江之畔與孩兒偶遇。此事斷不會錯的。只是若是拜入張老大人門下,孩兒便須離家北上,趕赴京城了。」
凌真斷然道:「男子漢大丈夫,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些許苦難算得了甚麼。只要你真能科舉高中,光耀門楣,也不枉為父自你小時的一番教導。不過你小小年紀便要孤身求學,京城居,大不易。你祖母那裡為父還要好生勸導,只怕老人家捨不得。」
凌沖低頭道:「是,孩兒也捨不得祖母與父親、大娘還有兄長。」他雖是向道心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