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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段時間事多,鬱結於心,不是醫藥能解決的。&rdo;丁尚思倒也不客氣,轉眼就沉聲定氣,看著從獲的眼裡有一絲期待。
從獲只覺得一股怒火不知何時燒了起來,接著又不知為何滅了下去,她淡淡說:&ldo;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也沒個好價錢,你打算怎麼辦?&rdo;
因從獲語氣不善,丁尚思立刻和顏悅色地說:&ldo;瞎說什麼呢。這段時間,我回憶往昔,覺得自己像個動物園裡的猴子,被人觀賞卻不自知,臨了還要受一番羞辱。若不是成焱太小,真想就此了斷。&rdo;
丁尚思說著,不知不覺流出無奈之色,想來她確實有過類似的想法,只是不知時過境遷,心境變化到了哪一步。而幾次大亂之中,鄭家男女少有活下來的,那小小的鄭成焱,已經成為虛幻的希望。
從獲忍不住想起鄭成焱的面容,她對這孩子印象不深,即便有幾次強化記憶的過程,依舊想不起完整的面容。也許她真是健忘又臉盲的,天性帶著一點涼薄。
丁尚思注意到從獲嘴角的笑容,心裡暗驚。她不是沒有發現這個女兒的變化,從進來那一刻就覺察到了。外邊的傳聞,她也是知道的。她也曾好奇過,以國滿那樣的身份,究竟看上從獲什麼?
論外在,從獲並無特別之處,基因繼承並不如她的幾個姐姐。論價值,一個從名聲到內裡均被榨乾的人,不可能再做五聲島的主人。
而眼前的從獲,與五聲島時又有所區別。此時的從獲,明顯不復昔日冷淡呆傻,眉眼間透著從容,偶爾露出一絲半點孩子的天真,轉瞬間又成了成年人的從容不迫。儘管鄭從獲還是那個鄭從獲,到底是變了。
丁尚思自己說不上喜憂,來之前她已知道大概,心裡多少有幾分希冀。眼下看來,只怕要另做打算。
&ldo;這段時間,你過得怎麼樣?&rdo;
這話說的十分動人,感情醞釀非常好,而從獲只是輕輕出聲,似乎被擾了思緒。
她可以確定,丁尚思知道國滿的事,所以這麼問有幾個意思?這麼一想,不悅之感油然而生。
今日相見,似乎要揭開多年之怨。
微妙的氣氛不過持續了幾秒,從獲忽然問:&ldo;你叫我過來,有什麼事?&rdo;
好吧,這話壞了氣氛。
國滿的意思,她只是偶爾得知丁尚思&ldo;病重&rdo;住院,這才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告訴從獲。從獲這麼問,就等於在說這一切都是丁尚思自己做的(就算丁尚思本人是受人指使,她也是知情人),並且毫不留情地說了出來。
丁尚思的臉色算不得難堪,就是很微妙,過了幾秒鐘,她忽然責備從獲:&ldo;五聲島上的人朝不保夕,而你終日無所事事,心裡沒有一點愧疚?&rdo;
這麼直接點明主題,從獲當然不能忍受,只是轉念一想,丁尚思並非那種不修口德的人,尤其考慮到這次談話隨時可能被監聽監視,又怎麼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
她面帶困惑,淡淡掃了丁尚思一眼,只見對方眸子裡似乎要冒出火來,竟似真為此事生氣了。
從獲大惑不解。
她是在哪一個圈套裡?
責備的話開了頭,接下來就是罵人的話了。丁尚思也不客氣,從生從獲時的艱難說到養育從獲的艱辛,兼著處理家族事務的苦累,直似倒苦水一般,到了最後,也不知是在說從獲還是在說她自己。
從獲耐著性子聽著,本來她可以甩手就走的,只是事出反常,一時勾起了興趣,便聽了滿滿一耳朵。某個瞬間,她甚至想,這事跟自己明天的計劃是否有關‐‐一閃而過的念頭,頓覺不詳。
丁尚思猶自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