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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
顧燃,你為什麼會救我?
就算我失去聯絡,找人也是劇組和搜救隊的事,你又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然而他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那些往事橫在兩人之間,在年復一年裡跨成了一道滿是荊刺的鴻溝,讓無數的話變成深埋在淤泥下的秘密,再無法宣之於口。
他沉默半晌:「這裡沒有訊號,以眼下的路況,車恐怕無法開回去。」
「先去那裡避下雨吧。」顧燃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廢棄很久的停靠站。
彷彿心照不宣般,兩人誰也沒有再提及這場本不該發生的相遇。
「還有六個小時天亮,」顧燃看了眼腕錶,「等路況好點,再把車開回去。」
「嗯。」江忱沒有多說。
停靠站可供走動的空間並不大,不過容納他們兩人還是綽綽有餘。
意識到不得不共度一夜後,江忱主動去了停靠站另一邊,規避了曖昧的距離。
冰涼的風灌進領口,像無數細小的冰錐,刺進面板,融化在血液裡,凍結了身體裡僅有的溫暖,然後,埋下了一顆冬天的種子。
他知道顧燃並不會想和他靠得太近。
雨還在下著,越來越大,聲音漸漸覆蓋了整個世界,與他記憶裡的重疊。
十歲那年,同樣也是這樣的瓢潑大雨。
父親欠下鉅款,將他和母親推出家門,拿去抵債。
那是他一生中最絕望的噩夢。
走投無路之下,母親帶著他去河邊自殺,那是他第一次無限逼近死亡。
儘管最終被人救下,母親卻從此臥病在床,家裡所有的支出都只能依靠尚且年幼的他。
這麼多年來,這些記憶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裡,每每記起,都彷彿有一塊石頭壓在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曾經他以為這一生都會與母親相依為命,但自從去年母親改嫁後,就已經為了維繫新的家庭,漸漸減少與他的聯絡。
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沒有什麼親人。
那顆冬天的種子已經隨著時間發芽,在他心底生出了化不掉的冰雪,將一季的寒冬帶到。
他突然就感覺到徹骨的冷。
肩頭傳來溫熱的觸感,一件外套落在他身上。
江忱猛地從回憶裡抽離,側過頭,對上那雙漆黑的雙眸,心不可控制地顫了下。
手指無意識間扣緊。
「謝謝。」他低垂了眸子,輕聲道。
「嗯,」顧燃看向他的目光冷淡,「天冷,你身子容易著涼。」
說完後,點了支煙,去了另一邊。
沉默間,氣氛似乎變得微妙起來。
他沒有出聲,生怕打破尷尬和曖昧之間脆弱的平衡。
暖意隔著外套傳來,江忱側過頭,遠遠望著顧燃只穿一件黑色襯衣的背影,記憶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
他與父親分開後的第七年,父親的債主打聽到他的學校,帶了一群小混混在放學後圍堵他。
那是顧燃第一次為了他打群架。
打了滿身的血,在鎖骨下留了一道深達三厘米的傷疤。
「沒什麼大礙,死不了。」那時的顧燃只是瀟灑地抬了下手,擦去唇邊的血跡,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但他卻堅持讓顧燃去醫院。
傷口處傳來劇痛,顧燃明顯頓了下,很快將眉宇間的痛色隱了去,輕輕喘著氣:「你有想過,這件事一旦被我媽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那時的他怔了怔,抬眼望著顧燃沾染血漬的面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現在回想起來,所有的一切其實早在那一刻就設下了啟動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