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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燃望見他手裡的煙,突然說:「你以前不愛抽菸的。」
江忱垂下眼睛,夾著煙的手輕微顫了下。
很久之後,低聲回應:「嗯。」
嗓音略有些啞。
畢竟九年了。他在心裡想著。沒有人不會變的。
氣氛有些冷凝。
江忱掐滅菸頭,走過去拿劇本:「顧老師,那我們開始……」
「你還泡咖啡嗎?」顧燃突然問道。
落在劇本上的手指倏地頓住。
長久的沉默。
他能感覺到顧燃注視他的目光,執拗而又犀利,讓他全身都僵硬。
無形之中,似乎有一塊堅冰在與熾火對峙,最終堅冰融化,澆滅了熾火。
顧燃看向時鐘,轉開話題,冷聲道:「不早了,還是……」
「有時會。」江忱對上他目光,靜靜回答。
顧燃停下身。
「一星期兩三次,」江忱沖他笑了下,語氣無奈卻認真,「畢竟養成習慣了。就不去戒了。」
似乎是句很多餘的解釋。
顧燃卻輕輕揚了下嘴角。
「對戲吧。」
昨天那場戲,演到沈清被秦遇按著手腕,桎梏在酒店的房間裡,對峙當年的不告而別。
江忱脊背貼上冰冷的牆壁,淡淡望著這個試圖強行留下自己的人,眼神如死去的寒潭般幽冷。
他長長的睫毛顫了下,嘴唇輕啟。
「請你自重。」
決絕的聲音像一把利劍,刺痛對方的同時,也刺穿自己的心。
顧燃垂下眸子,自嘲般苦笑:「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覆?」
「不過是場意外,秦先生該不會忘不掉吧?」江忱玩味地開口,語氣裡藏著尖銳的刺,眼神卻不由自主迴避。
他偏過頭,低垂下眉眼,手指一寸寸收緊。
昨晚和宋凜談過劇本之後,江忱重新看過一遍劇本。只要適當地將自己從角色中抽離,這些臺詞其實並不難說出口。
然而就在這一句之後,他沒有等到顧燃的回應。
接下來的劇情,應該是秦遇強迫沈清的一場親密戲,拍攝時會有遮擋,並不需要真的做出那些親密的行為。
但是,顧燃卻什麼也沒有做。
心不斷地下沉著。
空氣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他彷彿在等待著一個宣判。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忱終於掀起眼皮。
視線就這麼與顧燃相撞。
心跳在那一刻驟停。
那雙眸子裡藏著濃烈的愛意,像熾烈的火焰一樣席捲理智,卻又有著分明的恨意,如極地的冰川一般,瞬間將所有復燃的感情澆滅。
演砸了。
他想。
這大概是最糟糕的一場。
可偏偏誰也沒有喊停,就這麼執拗地對峙著,寸步不讓。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顧燃是故意的。
咫尺之距,嘴唇無限貼近。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帶著顧燃獨有的、淋浴後的乾淨氣息,與他的糾纏在一起。
回憶彷彿被按下了快進鍵。
顧燃寸步沒讓,就這麼維持著這個姿勢,像是在逼他。
注視著他眼睛,借著本能的生理反應,觀察他每一個表情,想要看出點什麼。
簡直惡劣至極。
心跳得厲害。每一聲落入黑暗,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啪嗒」一聲,清脆的聲響化作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將命運推了一把。
燈光暗下來的那一刻,溫熱的觸感擦過嘴唇。
下一秒,熾熱的唇覆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