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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被李峰打斷,周錚看到這個人轉過來直面他:「你一線的調離申請我已經替你擬好了,就差你回來簽字,我自己的也弄好了。」
「你的?」讓他調離是老生常談,周錚耳朵聽得磨出繭子,卻是頭一遭聽李峰說他也要退下來:「你一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堅守崗位的勞模,休個假都捨不得,你退什麼啊?別逗了!」
對方淡淡對他笑著,笑容溫和:「我也會累,真的想歇歇了。」
微微劃出弧度的嘴角,笑意滿盈的眼睛,就連下巴都沒有不乾不淨的鬍子茬,周錚突然發現李峰今天找他來穿了一身白衣服,白襯衣,白褲子,連鞋都是一塵不染的白色……整個人白衣飄飄,顯得清爽飄逸,仙氣斐然,仿若一縷乾淨純透,不沾染凡塵的青煙,立時便要飄散似的……
周錚驚了,過去抓他肩膀:「你怎麼回事?!搞什麼啊你?你怎麼穿得那麼怪?!」伸過去的手直接穿透對方身體,線條虛晃,李峰完全透明瞭。
腦袋轟地一下,耳鳴大作,腦中losay的爆炸情景一閃而逝,周錚怔怔地看著眼前李峰伸過來摸自己的手,整條胳膊只剩下快要消失的殘缺輪廓線,他感覺不到頭頂上該有的絲毫重量……
李峰依然笑著,動著胳膊,揉他的頭髮:「你乖乖的,別讓我操心,一定不要來找我啊,我挺好的,你也要好……」
說著,聲音變得極為空靈細小,眼前所剩無幾的輪廓也要消失不見,周錚大喊著,就是抓不著摸不到,手也在空中徒勞地揮舞:「李峰!李峰!!……你去哪啊?!別走!!你他媽給我回來!!……」
……
…
眼眶潮濕,眼角水滴侵染,周錚感到睫毛粘連下眼眶,動一動都費力,什麼東西溫暖柔軟碰觸著他的臉,這種舒服的觸感在眼睛周圍滑蹭著……
努力睜開眼,昏暗的室內,窗簾密閉,一束黯淡的光線投在嶽念廷臉上,將這個人五官輪廓照得無比柔和,事實上……他真的比任何時候都溫情動容,就連注視自己的目光都洩滿了暖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心疼。
嶽念廷這樣看過來讓周錚倍感狼狽,他揉著眼忙去擦眼淚:「我……我睡了多長時間?幾點了?」
「三四個小時,現在夜裡三點多。」站起來,嶽念廷走向窗邊,將窗簾拉開一些,讓外面的月影星光透進來。
驅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事先安排好的私立醫院,他們到的時候,沈輝已經推入手術室,術後在觀察室監測,周錚傷勢較輕,頭上縫了兩針,只需掛水消炎,其他傷口做防感染包紮,燒退去就無大礙了。
嶽念廷一直陪著他,或許是腥風血雨後身體一種自體調節反應,又或者是握著嶽念廷溫暖的手太過安心,周錚的眼皮沉得好似灌入鉛水,護士還在給手背插/入針頭,他就已然沒了意識,再醒來,就是眼前的這番情景……
病房是獨間,為了足夠安全隱蔽,嶽念廷特意選擇角落位置,即便如此,周錚還是掙扎著起身,戒備地檢視四周。
嶽念廷一邊將床背調整適當高度,一邊告訴周錚,屋內很安全,門上了鎖。
「李峰,李峰他怎麼樣?……你知道嗎?」盯著嶽念廷,周錚試圖打聽出什麼。
在床邊坐下,將周錚掛著吊瓶的手輕輕握在手裡,嶽念廷對他說:「李峰在icu,沒脫離危險期,今晚是關鍵。」
「他剛來找我了……」周錚眼圈驀然紅透,啞著嗓子說:「還跟我道別……他,他不會就這麼……」說不下去,在眼淚溢位眼眶前及時抽出嶽念廷手裡的手,用兩隻手交疊著把雙眼捂得嚴嚴實實,他接受不了別人看見他哭,嶽念廷也不行。
緊咬牙關,周錚穩定情緒,試圖把字說得清楚一點:「跟他搭檔了三年,今年是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