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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紅雪詫異地看他一眼,覺得他的態度有些怪異,但對方畢竟是太子,她垂著頭道:「一母同出的姐弟,自然是像的。」
殷承玉點點頭,又問:「你們這是看過人了?薛恕醒了麼?」
「還未醒來,大夫說最好讓他靜養,過了今晚若無事,便能平安了。」
「那孤去看看他,二位慢走,若有需要,可隨時去尋孤。」殷承玉說完,朝二人略略頷首,便往裡間去。
應紅雪和賀山則往外走。
「沒想到太子竟然這麼平易近人,」賀山撐起油紙傘,小聲和應紅雪說著話。
應紅雪瞥他一眼,嗤道:「哪個上位者不慣會裝模作樣?而且我們怎麼說也幫了他,客氣些也正常。」她微微皺起眉,思索一番後,道:「如今太子已經沒事了,他雖然還並未針對紅英軍,但我們不可不防。你悄悄送個信出去,叫兄弟們都分散開來,以防萬一。」
她到底還是不敢完全信任朝廷的人。
兩人小聲說著話走遠了,而此時營帳內,殷承玉揮退了伺候的藥童和小太監,在榻邊坐下。
薛恕還未醒過來。
崔辭替他清理了身上的髒汙,連冒出來的一點青色胡茬都刮乾淨了,身上的傷處也都妥善處理包紮,就是整個人瞧著清瘦了許多。
此時穿著白色的中衣躺在榻上,眉目緊閉的模樣,瞧著比往日裡還要冷峻些。
殷承玉在榻邊坐了許久,靜靜看著他。
前塵往事如潮水翻湧上來,卻已經不會再激起他心中的鬱氣和憤懣。
所有的鬱氣和憤懣,不過都源於心底不肯承認的不甘罷了。
五載糾纏,他與薛恕之間的感情,已不是簡單的愛恨可以說清。
他們都太過驕傲,除了感情之外,要顧慮的外物也太多。
所以動了心,也不肯承認。
他和薛恕就像兩個握著刀的人,刀尖朝向對方。卻誰也下不了手,誰也不敢先放下刀。就這麼在無解的困境當中僵持著,互相折磨,越陷越深。
殷承玉垂著眸,手指緩緩劃過他硬挺的眉宇,又落在他乾燥的唇上,輕聲道:「若你醒來,孤便不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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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災後要處理的事務太多,殷承玉不能久留,略坐了一會兒,便要去巡視災情了。臨走之時,他將外頭候著的藥童和小太監喚進來,囑咐兩人照顧好薛恕。
「你們輪流將人看著,不得有絲毫差池。若有變化,立即去尋大夫和孤。」
二人恭敬應下,殷承玉這才離開。
此時已是戌時,外頭夜色深深,但因為雨已經停了,士兵們並未休息,而是點起了火把,繼續清理碎石土堆。
距離地動已經過去了四天,當初和他們一樣撤離晚了、被埋在土石下計程車兵共計有兩千餘人,如今經過晝夜不停地挖掘清理,已經挖出了近千人,只是大多士兵都沒能幸運撐過這場劫難,生還者不過十之一二。
時間越往後推移,生還的機率越小。
所以這些士兵片刻不能停歇,雨剛一停就又開始連夜清理搜尋。
殷承玉在邊上看了一會兒,喚來青州衛指揮使,讓他將這次參與營救的將士姓名都記錄下來,待災後從他私庫撥銀兩以做獎賞。
剛交代完,就看見帶著人神色匆匆離開的安遠侯。
殷承玉神色一動,出聲將人叫住:「安遠侯這是要去哪兒?」
據崔辭所說,地動之後安遠侯並未參與營救。也就是其他人這幾日都忙著救災,才沒工夫顧及到他的異常。
外面天色黑,安遠侯沒注意到他竟也在外面,腳步一頓,只能回過身來